尘土飞扬中,来人勒马而停。原来是县令的随从,带来了县令的口信,说是孔锦在京城治水有功,特地表彰,并让他明日去县衙一趟。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对孔锦将信将疑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就连一直对孔锦心存不满的冯举人,此刻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在村民们崇敬的目光中,孔锦心中却并没有太多波澜,他明白这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送走县令的随从后,孔锦再次回到学堂。这一次,再没有人阻拦他。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孔锦走进熟悉的学堂教室。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椅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钱夫子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线装书,却并没有翻看,而是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孔锦,脸上写满了不屑。
几个学生也已经到了,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则托着腮帮子,表情各异,显然对孔锦的再次讲学抱有不同的态度。
孔锦深吸一口气,将带来的几张图纸展开,挂在墙上。这些图纸是他精心绘制的,上面详细地描绘了现代灌溉技术的原理和使用方法。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棍,指着图纸上的水渠、水闸、水泵等结构,开始讲解起来。
“诸位,我们都知道,庄稼的生长离不开水。传统的灌溉方式,效率低,而且受天气影响很大。一旦遇到干旱,就会颗粒无收……”
孔锦的声音清晰而富有感染力,他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着现代灌溉技术的优势。
一些学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然而,钱夫子却听得越来越不耐烦,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书,发出一声“啪”的响声。
“孔锦,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歪理邪说!”钱夫子语气尖锐地打断道,“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种地的,也没见饿死人!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根本就是违背祖宗之法!”
他的话引起了几个学生的附和,郑同窗更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孔锦,你该不会是在京城学了什么旁门左道吧?别把我们村子都带坏了!”
孔锦并没有被他们的质疑声吓倒,他平静地放下手中的木棍,转身面向钱夫子,语气坚定地说道:“钱夫子,我知道您是尊崇传统,但时代在进步,我们不能固步自封。我所讲的这些灌溉技术,并非凭空捏造,而是经过实践检验的……”
“实践检验?”钱夫子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实践经验?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种地?”
孔锦不慌不忙,指着图纸上一个干旱地区的例子说道:“钱夫子,您请看……”他顿了顿,指着图纸上精心标注的数据,“这个地区,原本年年受旱,粮食产量极低。但自从采用了新的灌溉技术后,粮食产量提高了三成!这可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而是实实在在的成果。”
钱夫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图纸上的数据,脸上的不屑之色略微减轻了一些,但仍然嘴硬道:“这图纸上的数据,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
孔锦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从袖中掏出一份京城邸报,展开后递给钱夫子,“这是京城邸报,上面清楚地记载了这个地区采用新灌溉技术后的情况,您可以仔细看看。”
钱夫子接过邸报,仔细阅读起来。邸报上的内容与孔锦所说的完全一致,甚至还有当地官员的签字盖章。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却仍然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就在这时,郑同窗在下面小声嘀咕道:“谁知道这份邸报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孔锦伪造的!”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学堂里却清晰可闻。几个原本听得入神的学生,被他这么一说,也开始动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