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不是第一个跟侄儿说这话的人。”
裴骁神色肃穆,语气自信,“在我看来,凡是自己所求,那必定得千辛万苦去争取。依靠女子身后的显赫地位得来的……恕侄儿直言,很是不屑。且侄儿以为身份不及真心重要。所以,这不是阻碍侄儿娶她的原因。”
“古来女子多为声名地位所累,可百年之后,谁人不是一捧黄土?留给后人的不过是史书工笔的寥寥几句而已,谁又去纠结将来的中宫皇后身份如何?”
他的野心在湖阳姑母这样的长辈面前也无畏直白。
裴骁的母妃便是个驯马女,他的亲姐姐也是和离回来的,所以,薛扶泠的身份帮不到他又有何妨?他从不会以身份论女子高低,或是去谋算什么。
且,他瞧这天下女子多有厌恶,唯看薛扶泠顺眼欢喜,故此,他极愿意娶她。
湖阳郡主闻听此言怔愣当场。
‘中宫皇后’?
也对,纵观皇子之中,唯眼前人有这魄力、自信和野心好似也不足为奇,他说出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与以前内敛的性情完全不同。
这坚挺睥睨之态,威仪之气十足,叫她这个经历了两朝帝王的女子也有些臣服之心。
一代帝王,莫过于此。
就算不说这些,就他说的那女子身份地位之言,她这四十几载也是第一次听。
如此体恤女子,怎能不叫同样身为女子的她动容?
细细打量这个皇侄子几眼,湖阳郡主神色亦变得认真,“你不像是被情爱困住的人。”
“扶泠二嫁,只怕会被好些朝臣诟病,她当你的王妃,压力不会小。”
“侄儿知道。”
“京中也不乏不如扶泠身份的,也不见得你娶她们。那你说说,一定要娶她的原因是为何?”
“薛扶泠于侄儿来说,便如明灯。在侄儿困顿颓废之际,她现身引路,如恩人般,对,如恩人。”
“这样的女子,只因为坚毅果敢的本性与齐二和离,薛家却要将她随意打发给冯致等纨绔无义之辈。”
“可我听说,她嫡母万氏还给说了另外一门亲事,好似姓曹,还是亲戚。”
裴骁肃着脸,“曹家虽为亲戚,可曹焕亦有青梅,如今与那青梅也打的火热,曹母更视她为亲女,只怕薛扶泠前脚进门,后脚便要给曹焕娶个二房回来。”
“如此亲事,这与原先将军府齐家的婚事又有何区别?”
“且亲戚之间亦有亲疏,曹家只是她嫂子的亲戚,又不是薛家的亲戚,就那一点亲戚的面子,哪里比得上被视为亲女的青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