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不是你家为了攀高枝吗?”顾轻虞语气带着嘲讽,又将刚才的心虚埋没。
“……对了一半吧。”
薛扶泠吹一吹水面上的茶沫子,浅抿一口。
“当时恰逢齐行炎身死,你家获罪,随后齐阤被圣人撸去骠骑大将军的实职,齐行度白身一个,齐家空有个将军府的名头,内里就是一盘散沙。”
“直到齐行度与我这个六品芝麻官家的庶女成亲。我来了,圣人和齐阤包括齐行度都放心了。因为这也是同时绝了将军府靠姻亲东山再起的希望,而齐行度才被允许去陪你驻守墨州。”
这些事,是一直困住薛扶泠的事,直到李姨娘临死前的话,加上哥哥的来信,她才将这些前因后果串起来。
说恨吗?谈不上。
因为自己一直画地为牢,顾东顾西,不敢撕破脸。
说不恨吗?有那么一点。
恨自己没有早日醒悟,非得经历生死和灰心,才将这里外看透。
好在,如今还不算晚。
她还尚且有为自己搏击,去争取自由的机会。
“呵呵呵,我明白了,你是来离间我和度哥哥的是不是?”
顾轻虞冷笑一声,将早已不再挂在嘴边的称呼又重新翻上来,妄图压制住心底的猜忌。
“随你想。”
“青梅竹马的爱固然欢喜,可若是掺杂了算计和欺瞒呢?”
“不……不会的。度哥哥爱我至深,甚至不惜忤逆父母,都要将我迎进府里……”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正好方便控制你们顾家唯二的血脉么?免得你们将来东山再起,成为将军府往上爬的麻烦。”
听了这话,顾轻虞坚定的眼神逐渐开始飘忽,她面上虚张声势,心中却隐隐发痛。
“我们自小的感情,怎么你一张嘴,便叫这些情爱一文不值起来?”
“情爱与前程相比,或许四年前的齐行度会选择情爱,如今嘛,你心里比我明白。”
薛扶泠看着顾轻虞静静的歇斯底里,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一定有目的。”
薛扶泠的脚步顿住,心中感慨,顾轻虞实在聪慧。
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若是她俩真的要针尖对麦芒,鹿死谁手,真的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