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度带着吕嬷嬷刚进门就看见这么一幅兵荒马乱的画面,额角止不住突突的疼。
他本就是为了躲避吵闹去了广庆堂,不想从广庆堂回来,这里的吵闹不但没终止,反而愈演愈烈。
“家主,您终于回来了。”松蕊顾不得小萍她两个,忙快走几步,向齐行度告状。
“您若是再不回来,只怕小萍就要被打死了。”松蕊说着就要上手去挽齐行度的胳膊,满脸都是委屈之色。
齐行度的眼神却不在松蕊身上,自然而然的避开她的手,往顾轻虞的方向去。
顾轻虞当然是最先看见齐行度,只是站在原地没动,将肚子往前挺挺,眸子里自然涌上些许泪水,倔强着不肯落下。
她可太知道拿捏人心了,尤其是男人的心。
齐行度快上前,一手扶住顾轻虞,一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神落在她尚且平坦的肚子上。
尽管小萍和雯樱已经被那些丫鬟婆子分开,可是她俩脸上的伤是做不得假的。
吕嬷嬷初见时惊骇的表情已经敛去,脸上只剩下严肃。
“你们两个倒是叫老身今日开了眼了。”吕嬷嬷平静道。
“自老身十岁进府起,府里上上下下都是极守规矩之人,哪怕再不堪受教的下人,也没人会私自弹他一根手指。不懂规矩的,自然有祖宗家法来治,万不会纵容奴才之间,互相扯皮私斗。
咱们家虽是武将出身,可自祖宗开宗立府之初,也如那文官世家一般,讲究宽容知礼。府中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就没有哪个能做出你两这撕扯互殴的泼妇行径的。”
吕嬷嬷每说一句话,两人心里就沉一分。
她们当然明白,官宦世家最重名声,最忌讳家里有那好勇斗狠的暴怒恣睢之徒。
就连各处主子对待不称心的下人,也是责备居多,万没有随意动辄打骂的,若真的动手,严重的更是于家中后代子女婚嫁无益。
宽厚待下之说,就连士农工商最末等的商贾之家亦视为重规,何况将军府这样的累世官宦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