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快,垂着头道:“太后息怒。”
太后冷哼一声:“息怒?哀家瞧着你是想气死哀家才罢休,这一封封密函你以为皇帝不知能到了哀家手里吗?”
飘落在地上的一沓纸张,赫然是一封封密函,上面写明了江家与北部和沈家的所有联络细节。
江归原也不再伪装,抬起头来:“皇上知道又如何?将玉燕赶去洛山,又废了玉沁的郡主,江家如今还有何可顾忌的?”
太后沉声道:“江家从一开始就并未将希望寄托在玉燕身上,哀家早就同你说过,宦海沉浮一生,只要中庸守礼,便可得百年兴盛。”
“如今你瞧着玉燕不得宠,竟生出此等违逆之心,你到底是为了给玉燕讨一个公道,还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
江归原不屑道:“百年兴盛?现下谁人看不出,皇上偏宠林家女,如此打压江家,江家凭何可得百年兴盛?凭等同于入了冷宫的嫔妃,还是凭在朝堂空有虚名的臣子?”
太后没想到江归原会如此疾言厉色的与她说话。
自裴玄清登基以来,他向来对自己十分孝顺。
江家又因出了个太后,且押对了宝,从来对她都是毕恭毕敬,今日竟是要铁了心同裴玄煜站在一起,与她撕破脸了。
她气急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跪在地上却高昂着头的江归原怒骂道:“你放肆!”
“既如此不识好歹,怎配做江家家主,哀家即刻便下发懿旨,江家家主之位重新择人来做。”
江归原冷哼一声:“太后以为老夫在江家这么多年,还能叫您一句话说了算吗?”
“玉燕在后宫里,都无法得太后庇佑,如今皇上独揽政权,太后又能为江家做什么?”
太后气的捂着胸口跌坐回贵妃榻边:“你住口!哀家一心为江家筹谋,你却如此不识好歹,玉燕做的那些事,若不是哀家保着,江家早就该在宁家前头覆灭了。”
“还有你。”她伸手指着江归原,气愤道:“当初叫你以全副身家投诚三皇子,你犹犹豫豫不肯,现下他做了皇帝,你在朝堂不得力,反而怪到哀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