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光明,暗流涌动

“然后……他找到了另外一具身体,把他的灵魂放了进去——偷学来的禁术让他得以做到这一切,而他原来的身体,则被他所造出来的伥鬼所操控,原本的灵魂无处可去,被收容至了生命树体内。魔魂煌龙,因为你打倒了欧阳皈,生命树认为可以向你求救——不是为她本身,而是她已经视为自己孩子的,那被鸠占鹊巢的脆弱灵魂。那个生命还活着……而生命树相信你能够拯救她。”老者上前一步,望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诺暝天。“去黄昏世界……魔魂煌龙,去把那个灵魂带回来,让她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这就是,生命树向你提出的请求。”

“……听您的意思,我认识这个人吗?”

“没有什么是巧合的……魔魂?煌龙,你应该清楚了,你和那个人的第一次相遇,还有之后恶鬼频繁地盯上她,那都是欧阳皈设计好的,为了让不安的种子逐渐成熟的,诸多因素促成的必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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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空。你是说,白澄空就是之前欧阳皈灵魂的载体?”诺暝天愣了一下,但又觉得一切似乎不是太过出乎意料——这样啊,原来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和未来的我所说的对上了。

“但是……我不能说现在就相信你。因为,我不喜欢怀疑朋友。”

“这些就看你自己了。但是,白澄空……是吗,那个女孩是这个名字。”老者将烟斗指向了诺暝天,“拜托了……去拯救这个女孩吧,如果你最后愿意相信这把老骨头的一面之词——但是你要小心。小心了,魔魂煌龙,在欧阳皈决定收回自己的灵魂恢复真身与你决一死战的那一刻,被收回灵魂的白澄空本应已经死了——所以还有另一个灵魂。一个未知的灵魂,住在了这个女孩的躯体里,我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欧阳皈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个灵魂能以原来的白澄空的记忆正常生活……最坏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是煌龙,魔魂煌龙,虽然知道这是充满了未知风险的请求……就拜托你了。拜托你,去把真正的白澄空救回来——”

“等,等一下——”

老者的声音还没结束就变得模糊,察觉到一切可能将要结束的诺暝天下意识地出声挽留,眼前的景象却和老人一同逐渐消失在缭绕的云雾中,而他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再度陷入黑暗。

……

“滴度,滴度——”

医疗器械的指示音在耳边不知疲倦地响着。诺暝天猛地从沉睡中醒来,望见昏暗房间的天花板,他坐起身,发现身上的绷带和贴在胸前的电极,他才发觉自己正在医院的病房里。

“我这是……啧。”诺暝天刚想活动身体,一阵钝痛从身体内部袭来。还没有恢复……在那之后,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他环视了一圈病房,视线最后落在病床旁桌子上花瓶里一束新鲜的花。奇怪,是新鲜的……说明前不久才有人来过。这种只在小时候电视上看过的情景,如今自己做了主角,真是世事难料。花的幽香让他暂时忘记了一些痛苦,也让他不禁回忆起了一些事——

真是的,我明明已经说过要放下了。

不过,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心头——好不容易终于打倒了欧阳皈,不论过程如何,被魂之圣堂带走的他至少已经没有办法再为非作歹了,他原本想着在那之后多少可以轻松一点回归日常的生活,不过现在……他又多了必须要做的事,而且他发自内心地觉得必须尽快解决,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情报的真实性。

至少在身体完全恢复之前,他可以躺着好好休息一会儿。久违的不是用魔药来恢复伤势,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还有点怀念,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有点问题了。

理想是很美好的,只可惜现实不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威力往往出人意料——

但是。

即便如此,即便到最后,愿意再次向我伸出手的你,从始至今都并不在这里。我也曾经约定过,一定会将你带回来。

……

发生在33区的动乱刚刚结束,百废待兴之际,魂之圣堂却下达了加急召集令。

坦尼尔提着简陋的手提箱,经过多拉贡家刚重新修好的宅邸,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一个鼓鼓当当的信封双手奉上在门口的邮箱里。

“虽然我知道不足以弥补我以前犯下的过错……对不起,但是恐怕我来不及当面和你道别了。煌龙,这些东西,相信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的。”

地精列车的发车时限不允许他过多停留在这里,他再次鞠了一躬,然后加紧脚步朝着禅海郊外去了。到达地点,用魔剑打开通往地下的门,当他终于风尘仆仆赶到地精车站的时候,广播已经在播报准备发车的提醒了。然而面前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端着啤酒的地精服务生还在其中四处穿行吆喝叫卖着。努力穿过拥挤的人群时,他腰间的魔剑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中年人的腰,连忙向他点头致歉,对方似乎也不很在意的样子,只是将一枚黄铜硬币塞到了他手中:

“别这么焦急,伙计!拿这一块钱去买杯桂花啤酒!”

然后很快由于人群的推挤他看不见这个人了。坦尼尔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尽力挤出人群,而最后他终于做到了。气喘吁吁地站在灯光昏暗的站台边,他下意识地一摸变得轻松的左腰——

该死,他的剑不见了。怕不是刚才推推挤挤的时候被某个小偷顺走了。

他心里顿时鼓了一窝子气,但是列车准备发车的提醒已经响起来了,而错过这班列车将使他无法准时到达目的地。于是他只好一咬牙,提着手提箱上了和票据对应的车厢。过道里人们推推挤挤的,披着各色奇异服装的人们使车厢内仿佛成了一个化装舞会。坦尼尔好不容易挤过第一段过道来到休息区,地上又有一个毛发把整个脸都遮住的乞丐紧紧抱住他的腿朝他哀求。所以他很不喜欢地精列车的治安……坦尼尔不耐烦地将手里的黄铜硬币丢给了乞丐,没有心思去看那乞丐像是捡到宝了似的抓着硬币在地上滚来滚去,他继续往前挤,终于来到了标着自己号码的座位旁,旁边还有位披着法袍的肥胖中年人在闭目养神。中年人察觉到有人坐在他旁边,只是随意地瞥了一下,便又自顾自地闭上眼睛神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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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坦尼尔终于在自己的座位上安落下来,可以从刚才的拥挤中舒口气了。他此行所带行李不多,除了自己的剑(在这里丢了就不指望找得回来了)以外,就只是一沓二十张驱魔咒,两瓶拉依夫,一本用于消遣的有关风土人情的书,还有以前获封御用魔魂时得到的徽章——虽然只是走后门得到的,但确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已经想好了,等这次圣堂的召集一结束,他就把徽章送回老家放进书柜里。而他,决定从头开始,这一次要堂堂正正地得到成为御用魔魂的证明。想着不久将来的事,坦尼尔望着列车外的风景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