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你杀掉了我的爸爸,杀掉了娜娜……你居然不把这一切当回事!?”
“我从来不会让无名的魔魂留在我的印象里……啊,等一下,那个纹章,你是胡夫家的?”欧阳皈摊手一笑,“啊啊~抱歉抱歉呢,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无名小卒——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吧?毕竟你的父亲……啊,糟了,想不起来了,不过也不能怪我呢,谁叫那家伙甚至都还没坚持到能给我留下印象就死了啊?”说到这里,欧阳皈抹了抹嘴角。
“嗯,好像还有个女的……实在太吵了,一直在哭,震得我耳膜痛——这样的女人真的很烦人啊好吧?所以就只是顺便让她闭嘴了而已——”
“——我绝对——”
林晓天撕破了喉咙咆哮着,冲刺着就披上腾狼的铠甲,纵身一跃跳到几米以外的半空中——
乌云散去,皎洁的月色洒下。
“林晓天——”诺暝天想要拦住林晓天,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绝对,饶不了你——!!”
双刀犹如重锤挥下,霎时间宛若钟声响彻了夜半。林晓天的攻击没有停止,燃着怒火的刀锋就如雨点般倾泄在欧阳皈的身上,换来的却是后者的岿然不动。他等了多少年,日日夜夜,陪伴着刀锋起身,陪伴着刀锋入睡,孑然一身,就为了给父亲和娜娜一个交代,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然而现在终于到了那个时候,仇人就在眼前,他倾注了全部怒火与仇恨的攻击却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挠够了吗……?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就那样在他的攻击之下,欧阳皈侧过头俯视着他,铠甲那空白的眼神就似在睥睨这匹白狼:
“……滑稽的小丑。”
愤怒,被绝望,以及无可抑制的悲伤所替代。
为什么……!我明明!为了今天,为了手刃这个恶魔,才一直锻炼着自己,才背负这个只有泪水的名字,一直支撑着自己活到现在——
他被暮龙的魔剑击飞。白狼的铠甲在那一瞬化为碎片飞散,连同他的骄傲与悲愿一起。
为什么——
林晓天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随着惯性翻滚着,淡蓝色大衣被污泥所占满。头痛欲裂,连同胸膛的火炙,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
明明……我还没有……
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淌下。仅仅是刚才的一击,他的内脏便已几乎被击碎,至少他的感觉是这样。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但四肢已经再也没有力量了。黑色的帘子,不断地想要落下。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下辈子注意点吧,好好注意,什么是你不应该惹恼的人。”
黑色的剑气挥出,朝着他的方向,看不清——转瞬间便来到他的面前,几乎就要接触到他的鼻尖。
啊……结束了——
眼前却突然闪过一抹金色。
砰!!
“呃——!!”
诺暝天整个人随着金色的光粒飞到了半空中,而后重重地落到地上,一阵清脆的断裂声传来:就在刚才强迫自己再次披上魂衣的他被欧阳皈的这一击直接命中,煌龙的铠甲应声而碎,他的意识也在那一刻遁入虚无。
“……什么?”
……诺暝天?多拉贡——
林晓天无视欧阳皈疑惑的语气,整个人从愤怒中僵在原地。为什么?喂,你是在开玩笑吧,居然为了我这样的人……
明明,我曾经想杀了你。
啊啊……我做了什么——
泪水在脸庞上冲出两道痕迹,林晓天的精神崩溃了。似乎在哭喊又似乎在自嘲,一切最终都化为无力的嘶吼:
“呃啊……呃呃啊啊啊啊——!!”
“无聊的家伙……”欧阳皈俯视着挣扎着的林晓天,不屑地哼了一声。“罢了……既然是已经沦落至此的废物,就给我堕入黑暗吧——”
“——怎么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