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他一跃而起,剑鞘长端在外,一下落在两人中间。霎时间,两人似乎都愣住了。
“……喂,快逃。”
“啊——啊啊啊——!”
身后的声音很快远去了。真省事……然而老人反应过来后似乎想要追过去,被诺暝天举起剑鞘拦住了:
“……真是扫兴,观众走了——怎么,你也要来看我的木偶戏吗?嘻嘻——”老人微笑着,突然表情崩裂,一爪朝诺暝天的头扎去——
“——魔魂——!!!!”
“……找到你了,恶鬼。”
诺暝天侧过头去一抓,正好掐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手上一个扭转,脚上同时一扫,对方便被摔在地上。这是诺暝天才看清对方的模样:沟壑纵横的脸上是快要吐出来的一对眼珠,除此之外,最具标志性的是他手上有四具木偶,模样栩栩如生。只消一会儿老人便反应了过来,一个翻身后直朝诺暝天的腹部撞去,但依旧被侧身躲开。说时迟那时快,诺暝天掏出一张驱魔咒,看准对方的后颈贴了上去——
“呃!?呃啊啊啊——”
一阵剧痛令恶鬼坠地。在火焰与痛苦的咆哮中,人类的肉体迸裂,露出藏在其下的可憎面容:
漆黑的身体与狰狞的面容……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般恶鬼的模样。
“——你的罪恶,由我来终结。”
无锋指天,诺暝天画下金色的莫比乌斯环,而后两者相融,金色的龙骑士屹立在原地,脚下张开巨大的光环。“吼……”骑士发出龙的低吼,提起剑朝恶鬼缓缓走去。而后者此时似乎十分混乱,时而打量着四周,时而把视线落在煌龙手中的剑上,最后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尖叫着朝煌龙扑了过去——
然后在快要接近到他时被一刀两断。
金色的火焰吞噬着漆黑的残骸,当当几声脆响,被斩断的木偶也落在地上,一时间没了生气——就好似他们原本的样子。这具操控着它们的躯体,已不再属于原本那个可以在演戏中赋予它们生命的人。于是,它们也似乎同这具躯体原本的主人一样,终于得到了解脱。
“恶鬼的气已经消失……辛苦了,煌龙。”
“……我果然还是,来迟了……原本,他们可以没事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是不是也间接害死了那些人——
“但你已经尽力了,煌龙。所以,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谢谢,无锋。”
小主,
他深吸一口气,刚准备离开,突然整个人愣在原地。
“——煌龙。”
“……啊。那是……什么东西?”
诺暝天的神情严肃起来,望向了了望台公园的方向——那里正是哨戒所的所在。
但是只持续了一瞬间,那股奇怪的感觉便消失了——或者更准确一点,是感觉不到了。
是错觉吗?
“……煌龙,要去一趟哨戒所吗?”
“……不,可能是陷阱。嘛,毕竟我现在可是‘在逃嫌犯’啊,自投罗网什么的岂不是显得太蠢了——”
虽然这么自嘲着,但诺暝天却发现自己心底异样的感觉久久难以消去。
……
哨戒所。
“为什么……明明我从来没有下达过这样的指令——!”瑟亚两手握拳狠狠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为什么……明明都是魔魂,却要互相残杀——”
“……魂之圣堂的命令吧。”一旁的奥布萨斯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的,瑟亚。圣堂的命令是最优先的,我们毕竟只是下属机构而已。”
“可是,可是——!”瑟亚激动起来,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终于忍耐不住爆发了。“明明都只是一口咬定不是吗……根本就没有证据!我们不是为了保护人类而努力的吗!现在却……在把剑指向自己的同伴……”瑟亚低下头去,奥布萨斯望着她,眼神十分复杂。她不希望这个女孩被那些庸俗的人情世故所玷污,却又为她的天真感到痛心。她又何尝不是对魂之圣堂的草率决定不满——至少对方现在都还没法拿出证据——然而相比瑟亚她更加幸运,是的,因为她更成熟,她早就知道这一套的背后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我们要留下煌龙的话……就相当于是忤逆了圣堂的某些大人物吧。
该死的……明明,自己以前都不会认同这些——
……骗子。明明现在的自己也没法认同。只是……终于选择了接受。
自从追捕煌龙的指令颁布下去,已经不知过了多久。茜儿依旧常常早出晚归,现在刚好不在哨戒所里。瑟亚稍微平静下来一点,偷偷地瞥向奥布萨斯,后者此刻正眉头紧皱,好像正在沉思。瑟亚一下子反应过来,肯定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任性,给奥布萨斯带来苦恼了。她的心很乱,夹杂着烦躁与懊恼,最后她还是准备先向奥布萨斯道歉,于是准备开口——
“哐!”的一声,哨戒所通往外界的门被强制打开了。瑟亚吓了一跳,只见来者披着黑色斗篷,斗篷的兜帽下是一片漆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黑衣人便朝她冲了过来——
不是魔魂也不是恶鬼,是反魔魂的气息!
“呜——”瑟亚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飞速迫近的黑衣人掐住脖子单手拎了起来,不能呼吸了——还没等她缓过来,就又被狠狠摔到一旁。
“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