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的英雄举动被赏识了!虽然当时没想太多就那样做了,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机会来了,机会来了,事实就摆在眼前:魂之圣堂给了他再生的机会,自己很快就能得到重用成为人上人了——他原本这么计划着,差一点就要笑出声了。
“魔魂·妖兔,我等愿意赐给你一次赎罪的机会。”
“那当然,我非常乐意——诶……?”他张到一半的嘴巴僵住了,“赎罪……?”
妈妈,看来这个笨蛋还完全不知情呐!
“不要多嘴,摇光。”光芒顿了片刻,“让他看清现在的自己。”
好的,妈妈。
其中一颗星星突然从光芒的身后飞到他的面前了,然后“咻”的一下,化为一面华贵的等身镜,镜面正对着不知所措的他:
喂,魔魂,好好看看,这是现在的你自己哦。
他凑近去仔细看,他的身体没有异样,除了衣服上破开的口子。至于他的脸——他的右半边脸已经完全没有人类的样子,他的牙齿变得锋利而危险,他的整半边脸已经化为泥一样的黑色,他的那边眼珠子只剩白的发瘆,脸上甚至已经长出密密麻麻的怪样突起,他当然对这幅狰狞面容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他们天生的敌人……最低等的一种“量产”恶鬼的面容。
“什——开玩笑吧……”
他用颤抖的手碰了碰黑得发亮的皮肉,冰凉得让他感如触电的触觉一次又一次冲击着他最后的防线,直到他狠下心地刺去,从凸起的尖刺处传来的剧痛终于摧毁了他的最后一根支柱,于是整座大厦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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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呃啊啊啊啊——!!”
他歇斯底里地撕扯着喉咙,扒拉着那半边已经变形的脸,似乎要将那块“画布”整张扯下来,如果那就只是画布的话。他怎么可以,他不如死去,他再次活下去可不是为了变成自己最可恨的东西的——
“恶鬼·黑染料,感染能力数一数二的恶鬼,尽管单兵作战能力不强,但显然它留下来的'种子'已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生命力,你的剑甚至做不到将它斩草除根。”
“……杀了我,求你了。”他安静下来了,与刚才辨若两人,只是用空洞的双眼望着镜子似的地板:
“……我不要什么封赏和名号了。如果要作为恶鬼活着,我宁可死去。”
“按照魔魂的规矩,确实应该对你立即处刑。但是,我等的意思已经传达过,魂之圣堂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
喂,妈妈在跟你说话呢,区区一个恶鬼还不抬起头来!
“摇光,不得无礼!”
开什么玩笑,妈妈你是要对一个恶鬼有礼貌吗——!
“……魔魂·妖兔,你的身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放任不管,你在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变成完全的恶鬼。”
“……”
“把这副面具戴上。”
“哐当”一声,有什么金属制品落在了他的跟前。他没有去接。
“……或者你可以自行了断,你自己选。不过,现在的你可不一定能拿得起伽流太。”
又是“哐当”一声,又有金属落地了。但这一次,声音无比熟悉,熟悉到他一听就知道那是什么了:静静地躺在一个纯白面具旁边的,是他曾经用来了结自己生命的剑。
“……”
他把手缓缓朝剑伸去,尽管他的身体在下意识地抗拒,他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恶心的感觉的——直到他满头大汗地触碰到剑时,猛地传来“直沁肺腑”的灼烧感又让他前功尽弃。他在抗拒这把剑,不,说明白了,他现在在抗拒伽流太,就像恶鬼一样,抗拒这种能够消灭它们的天敌。
让他这样用自己的剑自尽……这才是屈辱难忍的酷刑。
曾经的同伴,现今的死敌。
他试着再次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