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便堕入死寂的黑暗中。
……
“真是没趣啊……虽然离真正死透还有一段时间,果然还是找不回义龙那样的尽兴了。”“白澄空”啧着嘴摇摇头,歪着咧向一边的嘴,然后蹲下身子来在那具已经几乎不动的躯体的两处伤口上轻拍两下,流血便慢慢止住了——虽然青年的脸已经快要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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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接下来就是——”
“她”正准备做下一步动作,从衣服里抽出一个结晶状的锥体,突然猛地把头抬起,然后整个人往后蛙跳而去——正好躲过一个冲破音障的白色光球。还没等他落地,原本在他左侧的那堵墙壁便被轰然粉碎。
“……星爆术。邱魁那家伙,还活着……?”“白澄空”在心中快速盘算着,既然现在的“她”对付那个已经受了致命伤的煅魂师简直绰绰有余,那么“她”所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尽兴罢了,毕竟这已经是他的一个弃子——
“……从他身上,滚开……!”
那一刻“她”应该确实是愣了一下的,因为那个在另一头和“她”对峙着的,只是一个满面尘灰的少女,一个有着不可思议的白发的少女——
“'预知者'……我应该这样称呼你吧?欢迎来到'我的棋盘'……嘛,该说这位美丽的小姐居然敢手无寸铁地闯到这里,着实是勇气可嘉啊……”
“欧阳皈……你把煌龙……!!”
“这个魔魂?诶呀,这家伙都已经失去意识了,咱就别藏着掖着了吧~这个魔魂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哦,不如说,'魔魂'本身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就像他们看你一样,你也认为他们不过是随时可更新替换的'物品',何必为了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而这样矫揉造作呢~”
冷静……你只是想先击垮我的“从容”。
“欧阳皈……你现在的这具身体早就没有生命气息了,我早该在那时候就告诉他。”
“——!”
大笑着的“白澄空”突然愣住了,笑容从那张无瑕的脸上崩裂。或许是因为他的计划居然早就出了纰漏,或许是因为对这个女孩莫名其妙的话题转变感到迷惑?当然也可能她仅仅是在虚张声势——
但显而易见的,他搞不清楚这家伙在出什么牌了。
而对现在的文琪,虽然她的眼神在尽力表现出平静的光,她的内心却早已打成了一团。感受到煌龙的气息一下子异常地低下去后,她竭尽全力来到了这里,看到那个煌龙曾经拼上性命去营救的少女,正准备将一个结晶状的东西刺进他体内。然后几乎是想都没想,她耗费身上唯一一张驱魔咒朝那个女孩使出了星爆术,在这之前她甚至都没有自信能够成功施展出法术——虽然最后很遗憾没把握好这个唯一的进攻机会。
那么,现在的她就确实是“手无寸铁”了。那个人,那个披着别人的皮的欧阳皈一开始就猜出了自己的境况,那么比起力量,他看上去更有兴趣在心理上来击垮我的防线,这样子的话我反倒还有些拖延时间的筹码:只要她能够稳住自己的心绪摆出空城计……说不定就能打乱对方的阵势!那可是邱魁先生曾经教给她的保命之术。
当然,这不是也不可能是最终解决方案,她毕竟相比之下还是显得过于手无缚鸡之力了——但只要她能够拖足够长的时间,她留下的信标就能引导别的魔魂找来这里,只要他们还愿意接受她的召集。
但是啊……是的,她自己当然清楚,如果仅仅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大可以一开始就直接逃命。
煌龙就是因为对方的“化妆”才中招了吗……可是,对方使用的是易容咒的话,魔魂压根就不能感觉到气息,而自己却是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面前这个女孩身上的,那一股如刀子般刮刺着她骨髓的气息的……欧阳皈,那个毁灭了哨戒所的反魔魂,既是煌龙的仇敌,亦是她的仇敌。对上这种规格的敌人,很难相信煌龙还能麻痹大意到这种程度——
是啊……自己毕竟还是有着更强感知能力的“预知者”,而不管怎么说,感知能力相对较弱的煌龙是不会冒着风险把她一起带进来的。
比起龙更像只老狐狸。
“喂,实话实说,你会出现在这里,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少女在阴沉着脸笑着,“只不过,你还是再检查一下你自己周围比较好。”
“……!”
她恨不得使劲拍自己一下:怪不得煌龙感知不清对手的气息在哪里!这周围都被成团雾状的相似气息包围着,应该是欧阳皈自己放出来的,但那也就意味着身在外面的其他魔魂更别想感知到她所发出的信标了。
“唉……”
虽然叹着气,但不知怎的她却没有太失落。
是啊,不过是退路被封了而已……她还有前路呢。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预知者。说实话,当初在处理完探知者和监督者后,我大可以把老鼠一样乱窜的你直接抓回来的,我甚至之前便离你那么近……”
所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煌龙——我们被“她”骗了那么久……
“话说回来,你喜欢那场戏吗?我自以为是很成功的,毕竟让那个毛小子确实对'我'动了心嘛——虽然早就知道不会受伤,一点儿也不刺激。”
“……那可是他们信赖的证明,你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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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赖不信赖的,说出来真的好吗你啊……”少女的身影突然在说话间消失了,文琪的嘴才因吃惊而张到一半,前者突然已经在身旁轻抚着她的脸颊。冰冷得不像是有生命的手,明明没有用任何法术,却已经足以让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