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听闻昨日,炮营的采石场失了火。火势挺大,半边天都红了。”亲军想了想回答。
刘整一惊,急忙站起:“那些回回炮可有损伤?”
“没有,将军,是采石场,不是炮营。”
刘整放了心,嗤笑道:“采石场都是石头,起火了又如何?最多烧些民夫的草棚罢了。对了,那些采石的民夫可有伤亡?”
“没有,将军,烧的是储石的仓库。”
刘整一听,民夫也无伤亡,不过是些石头而已,也就放了心,站起身,正要下去校场,在阵营间巡视一番,心中忽然一动。
“储石的仓库?那里面可有易燃之物?”
“没有,将军,那仓库就是堆放石头用的,除了上面的草棚和围栏,就只剩下石头了。”
“既然如此,如何会烧起?”
亲军被问得茫然。
刘整皱眉:“事有蹊跷,走,咱们也去看看!”
*
牛富靠在樊城残破的女墙上,重重地喘气,汗水顺着眉骨滚落,合着粉尘,落入眼中,蛰得生疼。
他的身侧,一排排弩兵弓箭手也同样气喘吁吁。刚刚击退元人的一波冲锋,众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有的趁着空档捏揉手臂酸疼的肌肉,有的在包扎被弓弦勒出的伤口。后勤兵卒来来往往,更换箭矢,将伤员和尸体抬下去,替换的士兵补上岗位。一切都有条不紊,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元人攻了五年,如刚才那样的密集攻势,早就成了家常便饭。自从那宋贼刘整献策:欲取襄阳,先破樊城。樊城就成了元人的主攻对象。襄樊之间的浮桥水路,也被那阿术派人损毁。襄阳守将吕文焕,现在每日只能站在城墙上隔江焦急,无法支援。
不过没关系,已经守了五年,还怕他不成?
“将军,用水洗洗脸吧,这元人今天不知又耍得什么诡计,这回回炮砸来石头不见多顶用,这灰倒是不小。”亲兵递过来一个水袋。
牛富接过水袋,顾不上洗脸,先喝了几大口,站起来向城下望去。
远处元人营垒已筑成一字城,水道也被封堵,襄樊两城已经被彻底合围。除了从水路强攻,陆上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