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腾格里像一团浓墨,占据了整个天空,瓮声瓮气地斥责:“你身负血海深仇,却不思报仇,竟然认贼作父,在忽必烈的帐下,为他卖命!”
“我只是暂时隐忍蛰伏,父仇母恨,帖木儿一刻不敢忘,我必会杀了忽必烈!”帖木儿惊慌争辩。
然而腾格里不听,咆哮着向下压来,巨大的威压压得帖木儿喘不过气来,跪地不断叩首求饶。
这时,那腾格里忽然又变幻了形态,浓墨中浮出一张脸来,虽然五官模糊,看不真切,但隐约觉得竟与那赵班主,有几分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腾格里用飘忽的声音问道。
“孛儿只斤氏,明里帖木儿。”帖木儿战战兢兢地回答。
腾格里在上空浓云翻滚,浓云中的那双眼睛忽大忽小,忽然血红,忽然漆黑,像是能看穿他的内心。
“忽必烈是你什么人?”
“是伯父。但,但我只是假意称他伯父,我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了他。”
腾格里好一阵没有说话,但帖木儿却没有轻松的感觉,那闷得喘不过气来的威压依旧存在,他想挣扎,却觉得手脚似乎都被束缚住一般,半点动弹不得。
就在帖木儿以为自己会这样憋闷死去时,腾格里又说话了:“欲报父仇,先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帖木儿浑浑噩噩的脑子似乎清醒了一瞬:“那个汉人?”
“欲报父仇,先报救命之恩。”腾格里反复重复了几遍。
“如何报答救命之恩?”帖木儿大喊。
然而腾格里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瓮声瓮气地道:“睡吧,睡醒了,你自会知道。”
帖木儿在那沉重的威压下,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