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走马观花地读了一遍,哼了一声:“一派胡言。”竟然随手就将那供状撕了。
小主,
赵禥大惊:“贾师!”
贾似道冷声道。“陛下,留梦炎乃朝廷二品大员,那刘用只是小小的武官,陛下不应受武人蒙蔽,冤屈了国之栋梁。”
杨珍心中叹息,贾似道权势滔天,就是官家的话他也敢不听,也敢反驳,偏偏官家对他言听计从,这大宋国运实在堪忧。随即杨珍又想起那个机智古怪的小祖宗,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院正,状似无意地挪了下步子,其实是暗暗踢了一片碎瓷,正打在那院正的手上。
院正一惊,抬眼看到杨珍的眼色,脸上的汗又滴了下来,但是此刻正如那小郎君所说,路已经选好,他只能继续走下去。
“陛下,臣想起有一件急事,恳请告退。”老院正大声道。
赵禥心中正有火气,闻言怒道:“你一个御医,你有什么急事!朕还在这里呢,什么事能急得过朕!”
老院正连忙叩头:“陛下说的是,老臣是心中焦急一时昏了头。老臣就是想起白日里治伤的那位,那位病人,伤得着实不轻,恐怕,臣,臣还得连夜再去看望一番,不然,不然,恐有......”‘老院正这番话说得结结巴巴,吞吞吐吐,但赵禥听懂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恐有什么?你们刚不是还说不妨事吗?”
“臣,臣担心陛下过于忧心子民,其实其实,那伤深可见骨,要是晚救治一刻,恐怕,就难以回天了。”
“什么?”赵禥脸色铁青,血色骤然涌上他的脸颊,又转瞬褪去。他扭头盯着贾似道,像是因为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拉扯交战,那脸色乎白乎青。最后胸口重重地起伏几下,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一推,“砰”的一声巨响,御案倾翻。
巨响响彻大殿,那唯一的先皇遗物,碧玉笔洗也如之前的那些“同僚”一般,粉身碎骨了。
在场的人都是浑身一颤,连贾似道都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殿中安静异常,只有赵禥剧烈的喘息声。
片刻后,一声如困兽般的嘶吼:
“留梦炎!”赵禥红着眼,“朕诛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