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珍心里有了决断,面上却是不显,淡淡地笑道:“许是做做样子,过几天就放出来了。”
草儿盯了杨珍一眼,心里知道这些人从不将普通人的性命放在心上,跟他们说也是白说。今天能当街杖毙留负,全赖她那一身的假血,不然就算秦子婴再从楼上跳一次,他们也能假装看不到。
草儿心中憋气,冷冷地盯了杨珍一眼,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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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珍跟在后面,在面馆门外停住脚步。此刻日头已经偏西,那瘦弱的身影在空旷的长街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看上去竟有几分坚毅,几分不屈。
杨珍一时心中微震,竟看得呆住。直到身边有人唤他,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连唤他几声的,正是殿前司的指挥使,陈海。
“杨大监,该回宫复旨了。官家想是等得已经心焦了。”
杨珍回神,微微点头。再回头看时,那小小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杨珍心中一时万分感慨,想起那小祖宗的手段和机智,心中忽然觉得,若是真是这位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兴许这大宋,就有救了。
“我这就回去复旨,另一边,还得陈指挥使多多费心。”杨珍破天荒地,竟然对地位低于他的陈海,行了一礼。
陈海大惊,自然不敢受,连忙侧身避开:“请大监转告官家,陈海万死,不敢有负所托。”
杨珍微微颔首,不再多话。上了下属牵来的马匹,停了停,指着那立在一旁休息的三位老御医道:“找轿子来,这三位御医,要随我一同回宫面圣。”
那老院正神色一凛,看向杨珍。
杨珍淡笑:“老院正,官家面前该怎么回话,想来院正心里是有数的,对吗?”
老院正忍不住又想擦汗,这杨大监的语气,怎么和那位小郎君一模一样?当下连忙躬身道:“大监放心,小郎君都交代了。”
杨珍皱眉:“什么交代?不是你自己看的伤,诊的脉吗?”
“是是是,大监说的是,我等记住了。”
杨珍这才面色稍霁,催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