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头再说焦顺。
他回到家里就嚷着要泡澡,又欲盖弥彰的说外面实在太热,走一遭就是满身油汗。
结果进了东厢才发现邢岫烟几个都不在,只有玉钏留守家中,当下就懒得再装了,把手里的食盒丢给玉钏,直接往罗汉床上一瘫,问起了邢岫烟的行踪。
见大爷没把那些鸡零狗碎的带回来,玉钏就知道必是又给那个野女人用上了,一面好奇是哪个下贱胚子,竟敢青天白日的跟大爷在外面胡来;一面又惋惜今儿大爷回来的太早,只怕还得按照正经排班来,轮不到自己加餐了。
听焦顺问起邢岫烟等人,她一面斟茶一面禀报:“因林姑娘有些不舒服,姨娘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去园子里探视了。”
焦顺闻言立刻一骨碌坐正了,皱眉道:“都这月份了,怎么还跑去探视别人?可千万别再过了病气!”
玉钏忙解释:“听说林姑娘是在河边滑了一跤,半边身子掉进水里了着了风寒,下午就发起烧来,倒不是什么外传毛病——司棋、香菱、红玉都跟了去,指定照料的周详。”
正说着,邢岫烟就打发香菱回来禀报,说是林黛玉因高烧直犯迷糊,邢岫烟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打算在潇湘馆守她一晚。
焦顺便问:“林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掉水里了?”
“听说是因为二姑娘的事情走了神儿,所以才……”
“对了!”
听香菱提起二姑娘,玉钏也忙在一旁补充道:“若不是你说起二姑娘,我还真差点忘了,下午绣橘来了一趟,说是要找司棋姐姐,我说司棋姐姐去了潇湘馆,她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只怕找司棋是假,找自己才是真的。
但焦顺既然已经做出了不再干预此事的决定,自然不会再主动回应什么,微微颔首顺势岔开话题道:“既是这样,那你们两个把姨娘惯用的被褥送过去——晚上都废废神儿,两两一组的分成前半夜后半夜守着她,但凡有什么不妥当的立刻禀报!”
玉钏原本正庆加班的幸机会失而复得,不想就被焦顺指派到了潇湘馆里,当下苦着脸道:“我们都走了,那爷这边儿谁来伺候?”
“不是还有个晴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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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顺不以为意的摆手道:“去把她喊过来就是。”
且不提玉钏一路上如何碎碎念,说是让晴雯这浪蹄子占了便宜。
单说那潇湘馆里。
邢岫烟捧着肚子坐在床前的绣墩上,眼见林黛玉迷迷糊糊的哭喊母亲、父亲,间或也会喊宝玉和自己的名字,不由的暗暗唏嘘。
这林妹妹到底还是没能对宝玉彻底忘情!
不过这也正常,她本就是面冷心热的人,若不动情还好,一旦动了真情便陷的极深,又岂是轻易就能超脱出来的?
邢岫烟原本并不认可焦顺‘情深不寿’的说辞,可如今瞧林妹妹浑浑噩噩间声声泣血的样子,不自觉就添了几分认同。
这时雪雁送了川贝枇杷燕窝羹进来,对侧坐在床头的紫鹃道:“大夫吩咐让用了饭再吃药,咱们先喂姑娘用些燕窝粥吧。”
紫鹃闻言就要搀扶黛玉起来。
“放着我来。”
司棋见紫鹃有些吃力,便上前替吓了她,轻而易举的扶起了林黛玉,又用半边身子抵住了黛玉的后背。
紫鹃则是从雪雁手里接过燕窝羹,舀了一勺吹凉了,小心翼翼的送到林黛玉唇边轻轻蹭动。
也不知是不是久病成习惯了,林黛玉倒是很快就张嘴把燕窝羹喝了,且还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虚弱的举目四望,见到邢岫烟挺着大肚子守在床前,不由挺直身子歉声道:“我不过是受了些风寒,怎么倒把姐姐给惊动了?”
“还说呢。”
邢岫烟嗔怪道:“你也知道自己是胎里弱,怎么还偏往那水边上凑?!”
林黛玉其实是有些推人及己,从贾迎春的婚事想到了自己未来,所以一时才起了魔怔,导致不慎失足落水。
在邢岫烟面前,她自觉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便咬住银牙道:“若是落得和二姐姐一般,我倒宁可死了才好!”
“这说的什么话?”
邢岫烟板起脸来:“且不说你的婚事自有老太太做主,就算老太太不管,二老爷二太太也不至于像姑父那样糊涂荒唐。”
林黛玉摇头苦笑:“我自是盼着老太太长命百岁,可……二舅母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