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嫂子打定了主意,一心要将女儿推给焦顺。
中午扑了个空,又不死心的守到了入夜。
可左等右等不见焦顺回来,最后寻玉钏一扫听,才知道是半路被大老爷截了去,还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柳嫂子闻言登时泄了气,她今儿是单请了假的,明儿又要去伺候别院里那些大肚汉,只怕十天半月都不得闲。
可这一再的不凑巧,也只能往后推延了。
不提她如何失望而归。
却说焦顺明着是被大老爷请了去,实则到了东跨院里,出面见他的却又是邢夫人。
因邢氏先前也曾扑了个空,这回吃一堑长一智,早早命人堵在路口,借着贾赦的名头把焦顺请到了家中,旁敲侧击的探听,他与那些云贵将官究竟是什么关系。
焦顺起初还以为是这夫妇两个也惦记上了木材生意,正想着该如何婉拒呢,听着听着又觉着不太对劲儿。
“太太。”
见丫鬟都在门口候着,他就稍稍压低了嗓子,开门见山的问:“咱们自家人也无需客套,却不知您今儿找我过来,究竟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个么……”
邢氏闻言却反倒支吾起来。
毕竟这事儿听着就没道理,焦顺就算再怎么与那些云贵将官交好,也不可能让人家把到手前程拱手让人吧?
偏自家老爷异想天开,又容不得质疑,实在是愁煞人也!
焦顺久久不得回应,下意识偷眼望去,却见邢氏正低垂了头颈冥思苦想,那雪白的脖子上环着条半透明的轻纱吊带,瞧着竟是眼熟的紧。
细看花纹形貌,也与玉钏得自王夫人处的睡裙相差仿佛。
想想倒也不奇怪,当初赵姨娘大张旗鼓的使人采买,消息焉有不外泄的道理?
邢氏寻几件固宠,也在情理之中。
脑中正顺着那吊带往下延展,做些窥一斑而知全豹的联想,邢氏突的抬头道:“我这里有个事儿,倒想请你帮着参详参详。”
知是来了正题,焦顺忙收敛思绪,正色道:“还请太太示下。”
邢氏便将孙绍祖托府上帮着补缺,偏赶上朝廷封赏南征功臣,把京营里空缺的官职补了个七七八八的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
焦顺听完只觉得莫名其妙,脱口道:“虽说京营的缺大多让云贵人占了去,但仗着府上的人脉,只要多使些银子,总也能破例的。”
顿了顿,又补了句:“他若舍不得银子,这事儿也就怪不得咱们了。”
“这……”
邢氏好容易想了个旁敲侧击的法子,被他这一说又堵回去了。
支吾半晌,才又尬笑道:“毕竟是祖一辈父一辈的交情,总不好眼睁睁看着他倾家荡产——老爷和二老爷都说你足智多谋,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少些挑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