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谢凌衣从隔壁的院子利落翻过来,平稳落地。
虞灯点头,两人消失在原地。
……
一个男人在黑暗中脚步匆匆,古铜色的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也一刻未停往家中赶去。
他记得妻子临盆之日就在这两天,他也想好好留在家中照顾行动不便的妻子,只是那样他拿什么养家?
没办法他唯有做完工就往家里赶,主人家留他喝口水他都婉拒了。
快了,快了,他看着远处的光亮,知道那是家里的烛火。
他迫不及待往回赶。
刚走到家门口,他的脸色却变了。
隔着大门,屋内的烛火颤颤巍巍,传来妻子声嘶力竭的吼叫声。
“梅娘,梅娘。”他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推开两扇紧闭的大门。
妻子因为痛苦面容扭曲地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听见丈夫的声音,抬起汗涔涔的头。
男人赶紧走上前牵住她的手,询问她的情况。
“我去给你请产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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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妻子紧咬着嘴唇,脸孔苍白,痛不欲生,说不话,当机立断道。
他安抚好妻子,刚到家便起身欲走。
刚站起身,却被妻子拽住了手。
他憨厚焦急的脸上被汗水浸湿,百般纠结还是重新蹲下身。
他看见妻子唇瓣不断地颤抖,只好预备伏低身子,去听她想说什么。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这一切,只见妻子的高高隆起的腹部的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上一根猩红的血线,一路绵延,他跟着转向门外,大门大咧咧地敞开,那条红线极长,连上未知的黑暗。
男色面上大骇,身体不可遏制地泛起冷颤。
红线颤动,似乎有人在另外一端猛烈扯动。
每扯动一下,妻子的嘶吼声就更加嘹亮,痛彻心扉。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刻不敢停地跑去灶房,拿起把菜刀回来,颤抖着手砍向红线。
岂料那竟然半点作用也不起,那红线依旧完好无损。
那红线还报复似的重重扯了两下,耳边是妻子惨不忍睹的哀嚎。
男人心急如焚,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救自己的妻子,再这样下去,她的妻子乃至肚子里的孩子都活不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亮的长剑陡然刺破黑暗,裹挟着厚重的风声,直冲屋内。
那速度之迅速,饶是他看得清,却反应不及,两条腿灌铅似的立在原地。
那柄剑极为锋利,不似凡铁,猛地隔开那条红线。
如此紧张的情势中,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身姿矫健地落在他家院落。
甫一落地,那人伸手,低声叫了声“泰阿”。
为他解了燃眉之急的长剑立刻像是受到召唤一般,迫不及待地飞回他的手中。
男人震惊地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夜色朦胧中,他没看清那人的脸。
只见他一席月白长衫,侧脸明静出尘,当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师兄,等等我。”
黑夜中有道娇俏的女声。
然后她就看见一道绯红的身影有样学样,跟着从他家墙头翻了进来。
那道红线卷土重来,长剑只有阻挡一时,并不能完全解决。
灭顶的恐惧重新笼罩在他的身上。
“有伞吗?”
冷漠的男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