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没想说我们,但怕祝长生听出什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
虽然估摸着以他的脑子十有八九也想不到这一层。
“啊?”他感受到师兄身上仿佛能杀人的怒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哪一句话得罪谢凌衣了。
他才愣了片刻,就发觉方才还在同他说话的谢凌衣不见踪影。
“师兄不练剑了吗?”祝长生摸不着头脑,只能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谁爱练谁练!”
眼下这种情况,哪还有心思练剑!
……
这个时候刚好天虞宫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两道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是岑遥栖和瑶台。
两人都身量高挑,郎才女貌,远远看上去,宛如一对璧人。
谢凌衣觉得自己应该冲上去问个明白,但事实上他并没有。
他只是站在阴影里,看着岑遥栖冲着瑶台粲然一笑,亲自给人送出多远。
谢凌衣虎牙咬了咬唇瓣,咬出血了他也没注意,眼神死死地盯着远处“郎情妾意”的两个人。
干嘛要笑得那么花枝招展?这下原本没那个意思的人也得动心了。
出于某种卑劣的心思,谢凌衣平生第一次选择逃避。
这不是他的作风,他才明白原来这种感情会让人变得软弱。
他怕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
可他又实在不甘心,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反复得拉扯着他,让他连睡梦中都是瑶台和岑遥栖。
他看着两人言笑晏晏,而他只能同岑遥栖渐行渐远。
谢凌衣猛地从床上惊醒,冷汗顺着脊背打湿纯白的里衣,不适地贴在身上。
他抬头扫视四周,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是他的卧房,刚刚那一切不过场梦罢了,做不得真。
可他又如何能确定,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发生?
虽然他没管岑遥栖叫过一句师尊,但有些事情不得不承认,岑遥栖是他的师尊,他是岑遥栖的徒弟,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他从来都是自由的,是他永远抓不住的纸鸢。
谢凌衣披衣下床。
他能接受纸鸢线尾谁都不属于,但绝对不能接受它成为谁的专属!
谢凌衣推开门,凭着一腔热血走过走廊,到了岑遥栖的卧房前。
如今冷风一吹,他倒是清醒了。
在原地踌躇好一会儿,到底也没推开那扇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当真鬼使神差大半夜来找岑遥栖。
他应该给自己想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谢凌衣出神的想。
奇怪的是,这个在大部分人都入睡的时间,岑遥栖的房间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一切的一切,好像在驱使他推开那扇门,竟然天意如此,盛情难却,他只好却之不恭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他还记得克制没马上进去,礼节性地敲了敲门。
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间灯还亮着,那主人应该还没入睡,可奇怪的是,他敲门没等到回答。
谢凌衣再次屈着手指扣了扣门扉,心想要是再不说话,他就当对方默认了。
没承想,这次倒是得到了肯定的回复。
“进。”
是谢凌衣熟悉的嗓音。
既然方才在,刚刚怎么不出声?
他怀着浓浓的不解,轻手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