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遥栖和谢凌衣不同, 全程看得异常认真,且眼神还氤氲层他看不懂的情绪,那一刻,他心中涌出些莫名的伤感,这人明明离他很近,只在他一臂开外,伸手就能够得着,可他却觉得这人如隔云端,好像下一刻会消失,恐慌的情绪如有实质,化作锋利的细线紧紧地攥紧心脏,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下意识地拽住了身边之人的腕骨。
岑遥栖回神手腕发痛,本想不客气地怼上两句,低头却对上谢凌衣那张不太对劲的脸色。
“怎么了?”他反手拍拍他的手背,聊做安慰。
谢凌衣面无表情地摇头,一个字不肯透露。
岑遥栖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做追究,谢凌衣就不是一个能够随时随地对人敞开心扉的人。
岑遥栖没勉强,只是浓雾骤起,眼前的场景更换之际,他抬抬眼皮,给这人递了眼神,示意他抓紧。
等白雾散开,眼前的场景同之前大相径庭,再不是山林草丛,而是热闹非凡的府上,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高朋满座,府中凡是能挂东西的地方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这架势,只消一眼就能明白这是主人的大喜事来了。
眼前人满为患,谢凌衣和岑遥栖被挤在人群中,他没有准备,也是心下一惊,好在岑遥栖提前提醒过他,他拽着他的手越握越紧,这才没被人群冲散。
“痛痛痛,我的手腕。”岑遥栖忍不住痛呼出声。
谢凌衣冷淡地看他一眼,不耐烦:“娇气。”
岑遥栖:“……”
你手都快给我捏骨折了,还不让叫句痛是吧?
虽然他现在看不见情况,但他敢确定手腕免不了一圈红痕。
谢凌衣话虽如此,但还是悄无声息地松了手上的力度。
“礼成,送入洞房。”
听见这道人声,谢凌衣歇了和岑遥栖逗乐的心思,抬头看向高堂。
一对新人身着吉服立于高堂前,新郎国字脸,看着敦厚老实,两腮肉不多,一副温吞相。
新娘头顶红盖头,重重叠叠的刺绣挡住那张朦朦胧胧的清秀脸孔,看不清长相,但谢凌衣就是确定这是阿蓝。
新娘身姿玲珑,袖中的手握得紧紧的,有些无措地被两边的婢女搀扶着带进后方的新房,茫然得像任人摆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