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回去看看自己的狗窝了,还有得多弄点酒,这一去,可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了,那小丫头,还真敢放手一搏,为了快点提高实力,竟然选择去那种地方,难道她以为她还是以前的酒红色恶魔吗?真是个一刻也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
这样想着,卡夏摇头晃脑的拎着酒壶。一步一步走向训练场方向,目光不断落到路边的景色上,露出缅怀留恋之色,隐隐像是在道别……
地狱世界……
荒芜野外,魔气肆虐的焦土之上,一条冰痕,一座冰雕,显得格外刺眼,在这怪物横行之地,这里居然显得十分安静。就仿佛是被从地狱世界分割开来。形成一个怪物无法靠近的单独空间。
时间分秒流逝,这里的景色却近乎永恒不变,远远看去,就如同一副静止的画卷。
良久。良久。这副【画卷】似乎终于颤抖了一下。
再颤抖一下。这次变得明显了。
连续几次颤抖,终于,那座一动不动的冰雕。表面的冰层逐渐龟裂,被裂痕遍布,宛如蛛网,最后终于发出碰啪一声脆响,破碎四散,里面的物体宛如一座倾倒的大厦般,笔直僵硬的倒落在地。
“冷……冷……”
倒下的生物,宛如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双腿紧缩,双手抱胸,蜷成一团,身上裸露出的肌肤仍然被一层冻霜覆盖着,透露出不正常的青紫色,就仿佛是从冷藏库里拉出来的尸体一样。
全身不断抽搐,牙齿不断打颤,从里面咯吱咯吱的发出一个单独音调,面具下的双目透露出恍惚之色,看起来就宛如羊癫疯发作的患者一样,可怜之极。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具冻的发僵的蜷缩身体,才逐渐舒展开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牙齿才停止打颤,身体停止抽搐。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这具身体上,散发出一丝正常的温度。
感觉身体能动弹了,我来不及站起,在翻过身之后,就手脚并用,一边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冰痕,一边急速后退,如避蛇蝎一般。
可怕,实在太可怕了。
我至今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被冻结那一瞬间的感受,完全无法抵抗,就连灵魂也被冻住了,动弹不得,失去思考能力,但意识偏偏又还清醒。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身体不能动弹,脑袋也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任何东西,偏偏意识还在,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状况,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就像被强迫的看到自己变成植物人,变成白痴,身体和灵魂慢慢沦陷,就算心志再怎么坚强的冒险者,也要发狂。
幸运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妖月狼巫的免疫冰冻属性,终究是发挥了一点作用,最后终于将我从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之中拉了回来。
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远离的冰痕,我现在恨不得立刻转身拔腿就跑,哪怕站不起来,爬也要爬远一点,绝对再也不想靠近这条冰痕了,光是回想起被它冻结的感受,我就已经快要发狂。
脑子里被恐惧和混乱填满,等身体恢复过来,我才稍微冷静几分,开始注意到冰痕以外的其他事情。
双尾那家伙呢?
我左右看了看,张嘴欲呼,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万一没把双尾吸引过来,反而将其他怪物吸引过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双尾该不会是跑了吧,我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咬牙切齿一番,但是认真想想后,觉得也不能怪它。
毕竟自己在这里被冻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弱小如它,根本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待吧。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作死,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竟然傻的去碰触那道冰痕。
想到恐怖的冰痕,我的牙齿又下意识的打颤起来。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它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留下的一条痕迹,就能将免疫冰冻的妖月狼巫冻成这样,我隐约感觉到这份力量,甚至超过我迄今为止见到过的最强的死林统治者,难道说还有比那种存在更胜一筹的怪物?老天,这地狱世界还是人呆的地方吗?
该不会是四魔王吧?
我打了一个冷战,想道,可是随即又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抛去其它说服力较低的原因不说,让我立刻否认这一点的最强而有力的证据,是因为。这条冰痕虽然恐怖,但是无法否认,它除了带着强大的,让妖月狼巫也差点被活活冻死的冰冻力量以外,竟然还夹杂着一股不弱的神圣力量!
四魔王会有神圣属性?这种无聊的玩笑就算是牛皮王道格也不会开。
那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某个同样沦落,或者潜伏在地狱世界的天使?或许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我精神一振,看着冰痕的目光也没有那么畏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