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应笑了笑,说道:
“这是龙爷的宴会,龙爷包尾都没意见,我有什么意见?”
“太平兄你呢?”颜思齐问道。
“我没意见。”
“郑会长,蔡国师,你们呢?愿拿这头彩吗?”
会场在这句话之后静了一下。
被点到两人对视了一眼,电光火石,空气突的冷了一分。
郑羽长在这秋高气爽的九月天,穿着一身白毛皮草,他放下了手中的暖炉,动了动肩膀,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郑某本无争这大旗之意,只是几条海路的分配如何,对这福州的战局影响甚大。郑某保证,若今日侥幸夺了这调度权,定必为大局顾。”他顿了顿,“把红毛贼赶走后,郑某立即回宝岛,绝不贪功。”
讲完这句话,他双手张开,白毛皮草从肩上落下,落到椅子上。
这看似身体虚弱的浓眉大眼汉子,脱下皮草后,却是一身横练铁打的宏厚肌肉。
他一抬手,一身旁的手下便嗖一声丢上了一把血红色的月牙铲来。
这郑羽长一握铲丈,浑身上下九散发出一阵热气,此等蒸腾的感觉,使得他整个人周围的景物都有一种融化的模糊感。
隆正桐眼中的芯片涌动,似是又再识别出相关档案的信息。
人人只道奉天会的郑羽长在许多年前便因复朝无望心灰意冷退居二线,近些年来在南海的名声,也都只在贩卖不劣于官家制造局的【明膜】,【明帆】。许多人此刻才想起来,这把【红月牙铲】,曾经屠光了宝岛两个当地族群。
他一拱手,噌的一声跳上中台,落地的时候,灰白色的石头上融出了一个脚印,浓烈的眼神随之而投到了坐在台下的独眼蔡保保身上。
“蔡某人受了龙爷一拳,还没缓过气来。”蔡保保挥了挥手,说道,“由我家的二兄弟替我打这轮吧。”
话刚讲完,一个蔡姓的双刀客漫步走上人前。
此人大耳垂,铁钉环,脸色蜡黄,梳了三条发辫,穿一身东南亚的青绿色大褂,尖头的靴子。
蔡家的二兄弟,蔡权,如今这蔡氏一帮里,武力的第一担当。
“呼……”陈芝鹄吐了一口气,细声喃喃道,“这双刀,难缠得很啊。”
海芝帮与蔡保保以往交过许多次手,在八芝看来,这蔡国师手下的二十五门将,最猛就是这一个双刀蔡权。当年因为几船货的纠纷,陈芝彪对这个单眼的蔡保保是动过十足的杀心,却几次都没得手,原因就在这准备上场的一双刀身上。其用刀之快,之残忍,之精准,骇人听闻。
只见蔡保保用针刺破了自己的拇指,在那蔡权的眉心处点了一下,然后说道:
“去吧,跟郑会长切磋切磋,点到即止。”
话说得很平缓,无半分杀气,脸上的表情,却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