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元被两人扶着,平躺在木床枕头处,双脚放到那原来已在床上的两位花姑娘的怀中。
被褥盖好,温暖无比,这入冬前的几分骨寒,在这温柔乡中彻底散尽。
“阁老,您好睡,西牢那边一有消息,我等立即来汇报。”
徐贞元嗯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烛火被吹熄,周公唤入眠。
……
嘀嗒,嘀嗒,嘀嗒……
几滴微弱的水滴声,从这房间庭院外传来。
只是,徐贞元向来不喜假山水池,只种些竹木,外头又是秋高干裂,何来的水滴声。
这香气四溢的木床微微一动。
黑暗之中,徐贞元猛地睁开双眼。
他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双手撑着床铺,慢慢坐了起来。
下床,穿鞋,披衣,动作不缓不慢,虽是深夜,双瞳中却凝聚有神,透出紫色。
那两暖床的少女看得家中老爷刚睡下便起来,不禁奇怪地对视一眼,却万万不敢外吐一句话的。
当走到房门前,这位内阁次辅,已经披上了大红色的凤缠麒麟袍,头顶金边乌纱帽,神色已经恢复至那叱咤朝堂,随时准备单肩扛下两京一十三省的状态。
他眉目轻抬,右手一推。
月色下,一把淌血的圆月弯刀明晃晃,这双鹰眼,毫无半分怜悯。
鲜血从那刀尖上滴落,那人脚下,死了一片家奴。
死得无声无息。
夜风冷冷,独回望,枫叶散了一地。
借着这皎洁夜色,两人隔着数丈遥遥对望。
拿圆月弯刀的男人,自是有恃无恐。但这身穿官袍的老人,却一样毫无半分惧色。
“阁下深夜到访,找徐某,有何贵干?”徐贞元开口。
“徐阁老,前阵兵密,无计可施。”隆正桐顿了顿,举起弯刀,“我只能来,将你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