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疑惑,停下离去的脚步:
“常备军,水准不够,而且动静太大,不符合徐阁老的意思。”
“常备军也不够?”那捕快指了指监狱,“像里面那个人那样难缠的人,海芝帮还有?那家伙……已经堪比边关大将了。”
“有。”陈震点了点头,“主要看信是送到谁手上,来的又是什么人……若是陈芝鹄的话,怕是,差不多远了。”
捕快心惊,踌躇不前。
“大理寺的延亭卫,调来。灯烛堂的暗影,借三十个。”陈震沉吟片刻,“还有,【六扇门】那边的人没有出关的意思,现在基本都全回归金陵了,拿我的信去,让孔梨派人过来。”
“灯烛堂,六扇门,这……这是要擒大妖人的配置啊。”
“速去,这是阁老的亲令,里面的人你也看过了,厉害到什么不得轻视,配备有多高,就得上多高。”陈震轻伏衣袖,“我亲自指挥。”
……
金陵鼓楼正北,鼓楼区,市街。
满身汗水的跑堂忙得四脚朝天,掌柜滴答打着算盘,后厨每一打开,就随着上菜的小厮拉出一股白雾腾腾的烟火气。纯酿的烈酒一批又一批地运到店铺里,期间砸碎了几呈佳酿让那老板破口大骂。対巷,莺歌燕舞,红粉菲菲,一朵朵如花似玉的花姑娘站在楼上,一个个香气逼人的花球砸到那行过路过的才子贵人身上。
关外的炮火,那是关外的事,与这满城纸醉金迷有何相干?纵使人人看得皇师出关,那也最多只紧张过两三日。但禁军一走远,这城内歌舞依然。数千里以外的事,能成为这金陵城贵族口中的谈资,已是足够严重。
哪管你那女真族搞得关外洪水滔天,该过的日子,一天不能拉下。
侧厅厢房,一左一右坐了两人。
“梨爷,这小小意思,望您笑纳。”
满脸油光,身穿绸缎的小年轻将一尊两巴掌大,圆底直口的蓝色青纹瓷器双手捧着,递到身前。
戴着一手玉扳指的男人瞄了一眼,假装不动声色,继续抽着烟斗。
“青花。”小年轻轻摇了一下手上的瓷器,“昭铭知道梨爷你,好这口。”
被称作梨爷的男人,吞云吐雾,微微一笑地放下烟斗,把瓷器捧在手心:
“说吧,你这兔崽子,又动了什么歪心思啊?”
满脸油光的小年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哪里……哪里有什么歪心思。”他停了停,又严肃了一些,“国难当头,侄儿想……想趁此机会,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