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陆知鸢不信,苗汉举手,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但凡有一个字作假,死无葬身之地。”
苗汉被吓晕了,醒来已是第二日晌午。奇怪的是,母亲并未叫他,而他躺在自个儿的床上。问母亲,母亲说他原本就是躺在床上的。没有叫他是因为他发烧了,脑门上全是汗。之所以能醒,是母亲喂他喝了去热的草药。
药是在院子里煎的,药渣还未清洗,煎药的药罐上留有余温。
村长没事儿,村长家里的一个亲戚死了。
他是独居,事发当晚,他在村长家里照顾被火烧伤的村长。除了村长,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接二连三的命案让整个村子人心惶惶,生怕哪天花轿到了自家门前。
怕死的村民们开始指责村长,抱怨村长不该做那种谋财害命的事情。村长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他们全都住了口。
村长说的是,“怕死就把分得的财物退回来!不就是一顶花轿,一个鬼嘛?人都杀了还怕鬼?大不了再杀一次。”
穷比鬼可怕,吃上了白面馒头谁还想饿肚子。
村民们自发打鬼,村长花钱请了个道士,在村里村外做了三场法事。不知是那道士的道法太高,还是别的什么缘故,自那之后花轿再未出现过。苗家村平静了大半年,就在大家忘了那件事,准备开启新生活时,苗汉的妻子身着嫁衣,投井而亡。
故事讲完了,天也快亮了,风将院中的那棵石榴树吹得哗哗作响。
半掩着的院门被人推开,苗汉抬头,一个黑影撞了过来。定睛一看,是村长。他的脸被火烧过,像是肉乎乎的蚰蜒趴在脸上,配上那副傻兮兮的,诡异的笑容,越发叫人害怕。
流萤缩到陆昀跟前,看着村长道:“你什么时候走的?又是从哪儿把他捉回来的?他那么坏,杀了得了。”
陆知鸢:“坏的不是村长是苗汉!”
苗汉低着头,重复陆知鸢的话:“坏的不是村长是苗汉,苗汉该死!冤有头,债有主,苗汉该死,苗汉最该死!”
陆知鸢俯身,看着他的头顶:“装疯很累吧?费尽心思编出这么个故事也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