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舅说得对,当太子和当皇帝是有区别的。大婚前和大婚后也是有区别的,她不能用太子的人品去赌。不嫁,假借病死逃走,太子伤心了怎么办?为了她,他已经让步许多,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揣度就不去相信他。
烦得厉害,在床上扑腾了一下,耳朵里听到一个异样的声音。
因为原主的病,她的五感退化了许多,为防有人突然闯入,她在荣华宫里设置了多个机关。其中一道名为蛛丝阵,是用特殊的丝线制成,在末端挂了特制的铃铛。丝线一经触碰便会折断,而铃铛会发出低频率的,只有她和陆昀才会听到的声音。
耳朵动了动,没错过外面细微的响动。
闯入者已经靠近了她的寝殿。
闭上眼睛,调整呼吸,佯装入睡。
门栓被轻轻拨开,黑色的身影潜进屋里。目光所及让黑影有些意外。这寝殿里的摆设稀奇古怪的,不像是即将入住东宫的太子妃,倒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可不就是个孩子嘛,还是被谢家捧在手心里的病歪歪的孩子。
摸进内室,走到床外,听到均匀地呼吸声。黑眸一闪,拨出匕首,将罗帐掀开,举刀朝床上的陆知鸢刺去。
原本熟睡的人一个抬脚,踢开黑影握着匕首的手。匕首撞击到了床柱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特别刺耳。黑影一惊,屏住呼吸,却见床上的人并未醒来,仿佛刚刚那一幕只是因为睡姿不好,恰好踢了他一脚。
黑巾下的眉毛挑了挑,握紧匕首,朝着致命处刺去。这一次,他定要了陆知鸢的小命。
眼见着匕首就要扎到陆知鸢身上,黑影的手腕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缠住了。定眼一瞧,竟是一条小蛇。来不及去想这蛇是从哪里来的,快速甩开后,准备继续行刺,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澄澈如碧湖,让他一时间忘了要做什么。
屋中寂静,只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你是杀手?你们组织的要求这么低吗?”陆知鸢握着他的手腕,起身,半跪在床上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身上的杀气很淡,起码两年内没有杀过人。有棺材,香烛和纸钱的味道,你是开白事铺的?这么说,你已经金盆洗手了。”
陆知鸢皱着鼻子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