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您看这足印……”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是太监的,脚步虚浮,有气无力。这是宫女的,步伐小,脚步较密。这是护卫的,这是和尚的。”
“陆小姐不愧是陆小姐,这都能看出来?”马都尉弯着腰,绕着地上的那些足印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这护卫跟和尚的脚印您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护卫穿得是长靴,靴底较厚,针脚细密。和尚穿得是僧鞋,针脚较粗。还有,你看这里,这是鞋梆压出来的。”
马都尉挠了挠头:“鞋……梆?”
陆知鸢指了指鞋的侧面:“马大人该不会以为这护国寺真是方外之地?护国寺与都尉府没什么不同。有地位高的,就有地位低的。地位高的,例如方丈,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说不定这经都不用自己念。地位低的,例如那些洒扫的和尚,衣衫单薄不说,还是旧的,脚上的鞋,要嘛是磨破的,要嘛是打满了补丁的,还有些,因为布料的原因显得软塌塌的。走路还好,一旦拖拿重物,鞋面会整个塌下去。”
“小姐是第一次来护国寺?”见陆知鸢点头,马都尉越发疑惑:“这第一次来就知道这么多事情?”
职业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不自觉的观察那个地方的一切。毫不夸张地说,进门的时候她就想好从哪个非正门出去了。
杀手嘛,习惯给自己留后路。
陆知鸢指了指自个儿的眼睛,马都尉长哦一声点了点头。
“这么多脚印,怕是找不出那个嫌疑人的。”
“不一定。”陆知鸢打了个响指,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禅房门口有块儿青石阶,跟下面一样布满脚印。马都尉跟过去,顺着陆知鸢的手指,看到两个完全相反的脚印。一个是进门的,位于青石阶右侧。一个是出门的,位于左侧,都是单脚。
“门很窄,容不得两个人同时进出,但有种情况例外。就是一个人搬着东西进去,另外一个人空着手出来。空手的,或者拿轻物的侧身。”陆知鸢用手比划了一下:“贼人偷东西,不一定是在没有人的时候,人多眼杂时反而更容易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