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死于大海里,她是看着他的尸体沉下去的。海那么大,他那么小,她拼命地想要把他抓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入深海里。
事后,她曾多次回到那片海域,想要把他的尸首找回来,然茫茫大海,谈何容易。方才在宫外看见萧夜白时,她以为命运又一次垂青了她,让她的叶白也穿进了书里。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萧夜白在身上摸了摸,没找到手帕,将脸转到一旁。
陆知鸢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抹去勒痕。
“殿下放心,我是不会去皇后娘娘跟前求赐婚的,强扭的瓜不甜。”陆知鸢摇了摇自个儿的手:“殿下把我的手弄伤了,我还不计前嫌地给殿下讲故事,作为交换,殿下得让我给殿下诊脉。”
萧夜白起身,被陆知鸢攥住手腕。低头,看见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心不知怎么的就软了一下。
“殿下,求求你嘛。我好不容易学得医术,进的宫来连个病人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的医术都废了。”
“你有个丫鬟。”
“流萤被我养得很好,没有半点儿毛病。”
“阿罗。”
“我已经帮阿罗姑娘看过了。”
陆知鸢从怀里摸出张药方,拍到萧夜白手里。药方温热,带着她身上独有的草药气息,让萧夜白颇有些不自在。偏偏陆知鸢没有丝毫察觉,还在讲她给阿罗的诊断结果。
“阿罗姑娘有咳症,天暖时症状不显,天寒时症状加重,这是经年累月冻出来的毛病。”
萧夜白低了头,阿罗是唯一一个还跟在他身边的宫女,比他虚长两岁,自离开南楚便如姐如母一般的护着她。他被锦妃娘娘罚跪,她在一旁守着他,见他冷的发抖,就把他搂在自己怀里,用身体为她遮风御寒。
锦妃娘娘想要他死,偏殿阴冷,却不给御寒的衣物和棉被。是阿罗私下帮各个宫里的主子干活,从她们那里讨来封赏,为他制衣缝被。
他不欠任何人,唯欠阿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