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枝提起往事,谢朝云不由心中一阵难过,却并未打断她的话。
“夫人离去后,小姐念及亡母,凡衣领处皆綉桃花。衣领是最靠近心脏之处,意为小姐思念亡母之意。侯爷曾与我家小姐朝夕相处,却未曾注意到这些吗?”
“我——”
“他心中只有季婉婉,哪里会注意到这些?”谢朝云低头,抹了抹眼角:“书院初遇,我衣领上綉的是桃花。官道相逢,我衣领上綉的也是桃花。你来将军府找我,我背着父亲越墙而出,落入你怀中时,衣领上綉的也是桃花。
谢朝云转身,看着陆淮的眼睛。
“大婚之日,洞房之中,喜袍上,綉的也是桃花。成婚十载,你日日见我时,衣领上绣的也是桃花。你说你认错了,其实不是,是你眼中无我,心中亦无我。陆淮,夫妻一场,何必让我这般难堪。”
陆淮摇头,连连否认。
“侯爷无错,不必纠结。”谢朝云掩去心中难过:“书院内,云娘与父亲只是恰巧路过,甭管那一日落水的是谁,云娘都会去救。”
“那你照顾我——”
“不是云娘非要照顾侯爷,是侯爷可怜,身旁无人硬要拉着云娘照顾。”
“那你哄我,喂我吃药——”
“彼时云娘年少,没有照顾过人,所行所做都是参照母亲照顾病患的。”谢朝云失了耐心:“从前种种,无论真相如何皆已过去。枫叶是云娘所捡,上面的字亦是云娘所写,云娘不过是履行了当初给侯爷的承诺,待侯爷病愈之时,告诉侯爷,云娘的名字。侯爷既已知晓答案,那便回去吧!青枝,送客!”
“还有一事,官道初遇时,你便已认出我了是不是?”
“平南侯府的小侯爷,云娘一直认得,是侯爷不认得云娘。”虽已和离,十年付出是真的,过往的那些伤害是真的,锥心之痛亦是真的:“将军府与平南侯府同在京城,然侯爷在书院,云娘不是随着大哥经商,就是跟随父亲常驻边关,除了书院那几日,云娘与侯爷再未见过。官道重逢,侯爷一脸喜色,云娘还以为侯爷……罢了,说了旧事不重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