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不大,只有平南侯府的一半。木门上的漆是黑色的,与谢老将军的铠甲相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厚重的,阴沉沉的感觉。
院中没有布置应景的花草,竖着几个木桩子,应是习武所用。穿过前院,来到后院,看到几个正在忙碌的婢女。婢女们瞧见陆淮,均是一脸讶异的表情。
陆淮认得她们,她们都是从前在朝云院伺候的婢女,对他的看法与青枝一样。
微微点头,那些婢女们的表情更为夸张,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怪物一般。
房中无人,问了婢女,才知谢朝云在后院练剑。
陆淮从未见过谢朝云练剑,唯一一次见她练武还是新婚的第二日。他与谢朝云的洞房花烛夜并不圆满。他喝醉了酒,借着酒意质问父亲是否如他所愿。父亲责备他,母亲为护他与父亲起了争执,两个人在他的新婚夜大吵大闹。
谢朝云不明真相,又是新妇,夹在中间难免为难。听府里的下人说,她照顾他到后半夜才开始休息。天不亮去给母亲请安,足足跪了小半个时辰才让母亲接了她手里的茶。
他比往常晚起了一个时辰,踏出卧房时看到她在院中练拳,对洞房花烛夜的委屈,奉茶时所受的刁难只字未提,反而贴心地为他端来醒酒汤。
回忆暂停,伴随着空中发出的铮铮声,一杆银枪破空而至。陆淮睁大眼睛,见一红衣女子握住枪杆,使枪头从他发顶扫过。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红衣女子已持枪落于地上。他不知那是什么枪法,只知整个身心都被她吸引住。
“云娘——”
“不知侯爷到访,未曾远迎,失理。”谢朝云将手中银枪交给青枝,“侯爷此来,所为何事?”
“我——”陆淮看了一眼青枝:“要在这里说吗?”
青枝准备退下被谢朝云唤住。
“青枝不是外人,且我与侯爷已经和离,不好避着人说话,以免旁人误会。”谢朝云落座,为自个儿倒了杯茶:“侯爷可要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