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包括主院里的那些,那些都是前夫人自己添置的,走的是前夫人自个儿的账。”
陆淮皱了皱眉:“那二百万两走得是府库的账?”
管家摇头:“是公账,但不是府库的账,银子也是前夫人自个儿出的。”
陆淮一阵恍惚。
母亲不止一次地跟他提过谢朝云的嫁妆钱,他也知道侯府在花谢朝云的钱,知道是一码事儿,细细算账又是另外一码事儿,他总觉得侯府再穷,也不至于真穷到事事都要靠一个女人的嫁妆,且谢朝云也不可能像母亲说的那样,对侯府的事情大包大揽。
他以为母亲那么说是怕他与谢朝云和离,是贪图谢朝云将军府嫡女的身份,没想到谢朝云做的比母亲说得还要多得多。反倒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十年的季婉婉,对他只有索取,瞒哄,以及欺骗。
好累!从未觉得哪一刻有像今天这般累。
芳菲院不是都尉府的大堂,又是黑灯瞎火的晚上,虽有几条人命横着,马都尉跟李申他们倒也没打断他们母子之间的叙话。
马都尉不吭声,是因为陆知鸢没吭声,且从这丫头的表情来看,似能从他们母子的对话中听出更多的线索来。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陆淮与谢朝云成婚后去了渭南,因陆淮求亲时闹出的那些事情,大家都以为陆淮选择外放是为了配得上将军府出身的谢朝云,还在背后羡慕她。哪曾想,她在侯府里过得竟是这般日子。
女儿还未出生,丈夫就在渭南养了外室。
侯府落魄,里里外外全指望着她打点。一个被老将军和两个哥哥娇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入了侯府,不仅要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孩子,还要掌管中馈拿自己的嫁妆处处贴补。为了维持侯府的生计,不得不出去经商。亏得她是谢家的女儿,换成别人家的,早被这侯府拖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