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药粉撒在木板上不是因为心疼季婉婉,而是希望她承受更加剧烈的痛苦。
小姐说过,人对于痛苦的承受能力是逐步增加的。就像打板子一样,第一下会感觉很痛,若是撑住了,第二下,第三下就不那么痛了,再往下打,就会适应这种疼痛。等到板子打完,会有一种彻底解脱的轻松感。
用了麻沸散就不一样了。
打得时候感觉不到疼,等麻药褪去,剧痛会以铺天盖地之势袭来。
季婉婉是被抬回去的,说是半路遇见了一身酒气的陆淮。陆淮本欲上前关心,闻见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愣是吐了季婉婉一身。
可想而知,季婉婉的这个夜晚相当难熬。
母亲还未回来,拿着青枝给的地址,带着陆昀一间一间找过去,找到谢家名下的医馆时遇见了都尉府的人。此人正是马都尉的那个下属,看见陆知鸢眼睛一亮,笑呵呵地打招呼。
“小姐是来买药的?”
陆知鸢摇头,看着铺子上的封条。封条是刚贴的,墨迹很新,夹杂着一股浆糊味儿。
“不是买药就是看病。”那人抱着自己的佩刀:“这家看不了,从掌柜到伙计全给抓了。惹了人命官司,怕是个庸医。”
细问之下,方知惹上了医患纠纷。
早起,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她的母亲来看病,说是吃过早饭后腹痛难忍。老妇人身形消瘦,弯腰驼背,两只手用力按着腹部。
经初步诊断,老妇人的腹痛不是由单个疾病引起的,而是伴有明显的外伤,大夫怀疑她曾被人暴力殴打。
儿子不承认,说他们对母亲一向孝顺,是大夫为了赚钱信口开河。他向大夫索赔,理由是大夫造谣,污了他的名声。
大夫不想与其纠缠,请他出去,他竟当众撒泼,把母亲往地上推。老妇人腹痛难忍,蜷缩成一团,围观者见状,纷纷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