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鸢抬头,瞥了他一眼:“那名丫鬟的来历马都尉可有查清楚?”
马都尉嗯了一声:“与她的自述相差无几,离开朱家后去了秀女坊。这秀女坊是京城内供三教九流取乐的地方,人员复杂,但消息灵通。听闻朱家抬棺上门,心中不安,难以入眠。反复思量后,决定到府衙自首。”
陆知鸢问:“马都尉可有核查过她的身份?她当真是朱家的丫鬟?”
马都尉说那丫鬟自首时,他未在都尉府,由其他人领着去见了季婉婉。季婉婉中毒,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却一眼认出了这名丫鬟,由此可见,她确实是朱家的。
知晓此事后,马都尉也想过进一步核实,然上头催他结案,连结案书都写好了。事出蹊跷必有因,他命心腹之人来送结案书,原是想探一下朱老夫人对于此事的反应,不曾想,人去楼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人去镂空,而是死无对证。”陆知鸢看着马都尉的眼睛:“一桩案子,凶犯自首,原告失踪,即便还有无数的疑点也是无从查证。”
话落,陆昀与马都尉的下属各自拎着一包东西进来。
陆昀拎的是颗头颅,焦黑的皮肤紧紧地附着在头骨上。在尚未烧毁的发丝里,看到半截簪子,簪头上嵌着颗红宝石。
那是朱老夫人的簪子,是朱国志生前送他的最后一份生辰礼,她戴了十年,从未离身。
下属拎着的是包严重变形的首饰,首饰是从混着尸骨的烂泥堆里捡的。八尺多的壮汉子,垂着脑袋,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毁了朱家人被谋害的证据。可我们第一次探井的时候,那井里的的确确没东西。”
陆知鸢在变形的首饰堆里拨了拨:“你们并未下到井底,若是下到了井底,自然能发现这盖在尸体身上的苇草,以及泼洒在苇草上的桐油。井里会长草,却长不出这样的苇草。”
马都尉的下属扇了自个儿一巴掌:“小姐说得对,我们并未下到井底,是我们太过于自以为是,认为凶手不可能将尸体抛在那样一个枯井里。朱家几十号人,就算剁碎了,也能堆起老高。”
陆知鸢叹了口气,从屋内拿出一个花瓶放到马都尉和他的下属跟前。上窄下宽,是北凉常见的水井样式,他们认为井肚大而圆可以吸纳并且留住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