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着朱老夫人的那个丫鬟道:“少爷的死讯还是旁人透露给我家老夫人的,待老夫人赶去时,季婉婉正指挥着人封棺。她以腹中孩子裹挟,谎称少爷留下遗言,不愿被人目睹死状。若非我家少爷死不瞑目,频繁托梦,我家老夫人也不会打扰少爷,做出挖坟开棺之举。那可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十月怀胎,一点一点拉扯大的。”
围观者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有人唾骂,还有人指着季婉婉让她给朱国志偿命。季婉婉脸色煞白,躲于陆淮身后。殊不知她的这个举动,越发做实了朱老夫人对她的控诉。
眼见着形势对自己有利,朱老夫人开始呼天抢地。
“我可怜的志儿啊!你夜夜入梦,皆是提醒……提醒我你是被这个毒妇给害死的。”
围观者开始上前,挽袖,摩拳,擦掌,势帮朱老夫人讨回公道。季婉婉吓得连连摆手,颤声道:“不,不是我!您们别听她的,朱国志的死与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陆知鸢示意陆昀将她抱起,打着哈欠道:“季姑姑说姑父的死与你无关,鸢儿想问季姑姑,姑父死时您在哪里?姑父的后事是否为您亲手所办?若是您亲手所办,岂会看不出姑父是中毒而亡?就算看不出中毒,身上的那些伤痕总是能看见的。季姑姑不承认,是怕杀人偿命吗?”
字字诛心,让原本就揣着秘密的季婉婉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见着侯府门前越发混乱,谢朝云走到朱老夫人跟前耳语几句。朱老夫人拱手,说了句:“就依夫人所言。”
谢朝云到了都尉跟前,低语几句后,都尉后退一步,拱手道:“理应如此。”
陆淮探着脑袋,季婉婉侧着耳朵,两人都想知道谢朝云与他们说了些什么。都尉转身,季婉婉吓得躲回陆淮背后,听他大声道:“事关人命,请季夫人与本都尉走一趟。”
季婉婉摇头,拽紧陆淮的衣服:“淮哥,婉婉没有杀人,婉婉不要去都尉府。”
陆淮扭头,心里七上八下。论感情,他是相信季婉婉的,可他不是傻子,证据当前,季婉婉绝非无辜。将目光投向谢朝云,他需要有人给他一个建议。
谢朝云无视身后的喧闹,款款而来。
“事关人命,侯爷不能徇私。要知道,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目光落到季婉婉的手上,不动声色将其掰开:“表妹若是无辜,都尉府自会还其清白。依我看,这朱老夫人并非胡搅蛮缠之人,否则也不会任由表妹你带着两个孩子逍遥十年。”
“谢朝云。”季婉婉咬着牙:“你想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