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裴晏舟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身上换了干净的棉质睡衣。

保镖见他顺利到达床边上后,立刻带上门离开了。

“还不睡?”裴晏舟是特意在楼下洗澡的,主要是怕打扰她睡觉。

“等你啊。”

程溪躺在枕头上,乌黑的眼睛注视着他,“今天穆家的人是不是骂了你。”

裴晏舟情绪复杂的避开她的双眼。

“你今天有没有怪我。”程溪再度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低落,“我真的不知道她有心脏病。”

“我知道。”

裴晏舟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阿姨也才五十多岁,家里也没有这方面的遗传史,按理说不该这么年轻就得心脏病的,医生说主要是年轻的时候熬坏了身体,我说过穆家以前家里条件很差,后来又捡了我回去,两个人养三个小孩,太缺钱了,我小的时候,阿姨是开包子店的,晚上又要督促我们几个做作业,等我们睡了,她还要剁馅到半夜,早上四五点起来包饺子,特别累。”

程溪沉默了。

她以前只怪裴晏舟对穆家太包容、隐忍了。

却从没站在他的立场去深切体会过。

裴晏舟说,“我不能否认这些年穆家人的心态变化,但是穆阿姨会得这个病,多多少少也是被幼年的我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