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沙谬那城堡,地牢,血库。
漆黑狭长的园厅里摆满铁笼,或堆积或悬挂,锁链抖动发出金属磕碰声,苦涩冰冷的哀嚎持续回荡。
仆人坐在发霉的书桌前,活动手腕,他捏起一根削尖的手指骨节,轻沾墨瓶中的猩红汁液。
展开羊皮卷写下一段字:
“痛苦与害怕的经历会让人变得脆弱,影响到自信和心理健康,生活在陶森特的人,压力无疑很大,看似他们拥有美丽而又整洁的生活环境,实际毫无保障,每天在焦虑中盼着葡萄成熟,想要更多又担心失去自己拥有的。
刚踏入集市的孩子难以维持生计,只能从事最基础的擦鞋工作,这还不算大部分于街角饿死被守卫军及时拖走掩埋的尸体......以上情况,对于本人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因为根据先辈伊兹凯尔·席德加德先生《笼养与放山人类的比较》指出......
感到恐惧(长时间焦虑)的人,会分泌大量甲状腺素与皮质醇,这两种物质会让血的风味变差。”
写到这里,血仆听见身后的铁笼发出一阵狂躁的低吼,他盯着锐利的‘笔尖’默数几个心跳,等空气沉寂,再次在羊皮卷上留下奇怪的字符。
“毫无疑问地,任何放山派畜牧派学者在饲养人类时,都没有考虑到拟真栖地(亦即建造村庄,进一步资料请见“人类村庄:人群的建立与成长”一章)的发展问题,陶森特由最初的村子发展为城邦后,急需研究时代发展带来的环境改变(这里指心理环境)。
鉴于此方向的研究尚付阙如,本文将会填补研究空缺,帮助后来的仆人与主人更好的......”
他的笔沙沙作响,身后的狂躁吼叫越来越明显,难以抑制。
血仆发脾气的撂下笔,皱起眉头,起身的时候太过仓促,将墨瓶中的汁液打翻,一股浓郁的葡萄酒气味传遍地牢。
“真不走运。”
他低声骂了一句,急忙抓起羊皮卷抢救,发现只有一滴红色的墨渍出现在末尾,松了口气。
最后,他在纹章末尾留下落款和寄信地址,不紧不慢将其包裹在一个葡萄酒瓶外侧,贴好封条。
地牢内,排满了密密麻麻五十多瓶类似的漆黑瓶子,它们去往大陆的不同方向,并没有写清确切的位置,而是只流出来跟随的商道和寄出时间,无一例外走的加急。
有的寄去蓝山后面,有的仅在陶森特周围,还有一些寄往大海另一边。
每个末尾都画着形状扭曲的纹章。
做完一切,他极富仪式感地起身,走到厅内的笼子之间,跺了跺脚。
“咳咳,卡格玛先生,您最忠实的主人与奴隶、迦蓝沙部落的侍奉者、部落意志的执行者来了,我听动静,您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