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风惊醒了他,陆曦曦看过去的时候,张鸿文惊觉自己的失礼,忙松了手,揖手赔礼。

陆曦曦连面前的人是男是女都没瞧清楚,满眼满眼都是徐肃身上的伤。

她缓缓走过去,都不敢碰他一下,在临时搭起来的台子旁席地而坐。

“徐肃…”

夕瑶叹息一声,劝说着,“夫人,你回去歇着吧,大人没事,过了今日就能醒了。”

其实解毒用不着七天,告诉陆曦曦七天不过是徐肃想等身体恢复一些,伤口不那么可怕了再去见她,不希望她为他心疼落泪。

徐肃仰躺在屋中央,他的唇上方吊着一个带孔的碗,里头装着催毒的汤药,碗底下用厚纱布包着,保证汤药能缓缓滴进他嘴里。

那是解毒的关键,陆曦曦一眼就看明白了,她直起身摸了摸碗壁,凉的。

她问夕瑶,“我能做什么?这汤我来喂他可行?”

有人在边上喂当然最好了。

夕瑶点头。

陆曦曦叫拣馥再去弄碗热的来,就守在他边上,一点一点往他嘴里喂。

张鸿文先前问过夕瑶,为什么徐肃明明年纪比他小四岁,毒却比他重得多。

夕瑶告诉过他,徐肃在今年之前,从未以女子之阴引过毒。

张鸿文闻言挑了挑眉,不以为意。

可见到陆曦曦,他忽然就明白了。

若是让他忍着毒发只为等她,他也愿意。

想到刚才隐约嗅到的清香,张鸿文一改刚才的态度,腆着脸过来,“徐夫人,需要我帮你端着碗吗?”

陆曦曦未听见,垂眼盯着碗,一浅勺一浅勺喂徐肃喝药。

可他几日都未进水米,天又干燥,他的唇都快黏住了。

一勺药只能喂进去半勺。

她忙叫拣馥,“回去取我的口脂蜜来!”

拣馥嚅嗫,“夫人,口脂放在何处?那些东西都是揽芳那个姐姐收着的……”

“在一个红色的漆盒…算了,我自己回去取吧。”

这几日不安生,东西摆得到处都是,好些带着的东西都没取出来,万一急着上路,又来不及收拾。

陆曦曦起身回去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