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随一名麻衣妇人,缓缓步入殿内,在大殿正中央跪立行礼。
“微臣甄靖霄,甘愿以皇家子嗣的身份,替前柳州刺史钱越明之妻付清清作保,引她上殿一诉冤屈!”
一时间殿中炸了锅了。
都在说徐肃莽撞,当初一刀就砍了钱越明,如今人家的妻子上金殿鸣冤来了,惹得一身骚。
皇帝示意旁边侍立的大监让百官噤声。
待场面安静下来,甄婧霜问甄靖霄,“你当真亲王的衔不要了,也要替这位女子作保?”
甄靖霄道是,“无论是何结果,微臣都认。”
前几日徐肃的一番话,他回去思虑许久,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本就无心朝事,更不愿搅和进真假皇帝的祸事之中,当初暂领宰相之职也是被逼。
如今不愿娶林家女无法抗旨,那这个淳王便由其他人来做吧。
甄婧霜沉下一口气,这个二哥素来没什么大志向,他要走,正好,给她的人腾位置。
她扬声道:“准了。”
又问付清清,“你有何冤屈要诉。”
付清清一身素服加身,跪地禀奏,“回皇上的话,民女要状告新任云麾将军付霖威,心怀鬼胎,煽动各方军政长官企图谋反!民女的夫君钱越明便是听信了他之言才……才被徐相斩杀。其实他——,”她愤然指着人群里的付霖威,“他才是主谋!他害了民妇的夫君,顶替了他的位置,如今成了三品将军。求皇上明查,即刻诛杀此人!”
付霖威端手昂立在武将之中,冷如山中钟鸣,声声震耳,“二姑母,你可知谋反之罪要诛连九族的!”
话不用多说,威胁的意思就在几个字当中。
今日的早朝格外闹腾。
徐肃立在陆府连廊之下,手里捏着一根小木棍,斗着陆兆荣娇养的一只白肚画眉。
旁边是一身黑衣的飞羽卫在低声回禀金殿上发生的事。
陆曦曦晨起用了早膳,一出门就见到远处廊下修长的身影。
这人除了不在这里过夜以外,时时都戳在眼窝子里,真叫人生厌,可赶又赶不走。
许是体察到她不善的眼神,徐肃回身撞上她的眼,弯了弯唇,挥手赶人走。
他长腿迈过廊下的栏杆,穿越空旷的庭院朝她走来。
先跟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声招呼,“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闹腾你娘亲?”
再仔细端详陆曦曦的脸色,见红润不减,才放下心。
随后又苦着张脸说,“曦曦,今晨皇上亲口承认,说先前给你我下的赐婚圣旨是十公主御笔批准的,作废。”
他委屈极了,盯着陆曦曦,“不仅如此,付霖威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皇帝将你赐给他做夫人……”
他像个即将到嘴的糖果飞到别人嘴里的小孩,满腹委屈无处诉。
陆曦曦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头一次听闻,圣旨下了还能更改的。
更头一回听说,一女还能二次许人家的。
这……
这头正说着,前头传来内宫人尖细的高唱,“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