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同我一样,哪来的脸说我,哈哈哈……”
徐肃饮尽杯中酒,声音淡下来,“我的情况,你最是知道。”
说罢执壶添酒。
林莞莞见他酒喝得快,贴心的夹了道菜搁进他碗中,“肃哥哥,酒多伤身,慢点喝,吃点菜压一压。”
林母听出端倪,追问,“什么情况,肃儿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了不成?”
徐肃中毒的事,朋友当中除了甄靖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若不是有一次被他撞见毒发,徐肃不会让他知晓。
他看了甄靖霄一眼,打了个岔过去,“上次听靖霄说,师娘和莞儿进京除了替十公主贺生辰还有旁的事,可是为了莞儿的婚事?”
平日里千盼万盼的,真正说起来了,林莞莞倒不好意思了。
“哎呀,没有的事,我这辈子就守着肃哥哥,你不娶妻我就陪着你。”
徐肃端起来的酒杯又放下了,“那怎么能行,这叫老师和师母如何放心。既然来了京城,看上哪家儿郎,只要你说一声,师哥亲自替你上门说和。”
这话说得,他是一点没往自己身上想,另外三个人都沉默了。
一顿宴吃得不咸不淡的,直至月上屋檐方才散去。
从师娘那里辞了出来,徐肃与甄靖霄一道出了相府的门。
空寂的街道上,马蹄声零落,没了旁人在,甄靖霄问出心底的话。
“你到底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在师娘面前装相!莞妹守了你这么多年,你准备耽误她到什么时候!”
他替林莞莞打抱不平,女子年华短暂,美好的年纪不过那几年,错过了,便如花期已逝。
老师门生遍布天下,若莞妹嫁给徐肃,将来皇帝亲政之后,定有法子保徐肃一条性命,也希望莞妹能获得幸福。
徐肃挽着缰绳,拽着马头缓缓前行,听到甄靖霄的话丝毫不觉得诧异,“你要是替她着急,何不自己娶了去。”
“吁——”
甄靖霄陡然勒停马,骂道,“你胡说些什么!莞妹是嫁不出去吗,是因为不是你她不愿意嫁。我知道你担心体内的毒命不长久,照这么说的话,那陆曦曦呢,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徐肃骤然一夹马肚子,马儿感知到他的意图,停了下来。
是啊,府医说他的命只剩半年,现在压制住了毒性,那也只能活到三十。
还有五年。
五年之后呢?
那时候她才二十三岁。
给她找个可靠的夫家?
或者跟着他一起去?
手中的缰绳松了松,马儿走快了些,不等他想明白飞快地跑起来。
无论是哪种结局,徐肃都不想跟她分开,想跟她一直这样长长久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