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曦微微浮起的心陡然一顿,脸上羞赧的笑凝滞,猛然抬头,直直撞进他幽如深潭的眼中。
“徐肃?怎么是你!”
她一双眼眸澄澈明亮,与雨后斜阳重照清湖一般,粼粼波光在看清面前的人之后汹涌起来。
“放肆!好大的胆子,胆敢直呼大人名讳!”一旁侍立的随从厉声喝止。
徐肃微微抬手,随从立刻噤声退下。
方才看得分明,她脸上的震惊并不似作假,看来她今日之举与她父亲并无关联。
陆曦曦太过诧异,一时间竟脱口而出他的名讳。
意识到闯了多大的祸,她心慌得厉害,忙垂下头跪下告罪,“大人恕罪!曦曦不知里面的人是大人,无意冲撞,还请大人饶恕!”
徐肃极轻的笑了一声,思绪略一转,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只可惜,就算她是无意的,他也不打算放过她。
怪只怪她自己闷头撞上来,且她身上的清香好似还不错。
“无意?”他捻了捻指尖,语调极其轻漫,“陆侯,你来说说,陆小姐是有意还是无意啊?”
陆曦曦听见旁人对父亲的称呼,浑身一僵。
东侧的折屏被人折起来,她悄悄抬眼看去,发现折屏合起来之后,里间还有一间茶室。
里头一桌子喝茶的人,打眼一瞧,都是京中有名望的世家子弟,父亲也在其列。
表明心意弄错了人也就罢了,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陆曦曦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忠勇侯陆兆荣起身快步走出来,忙撩袍在女儿身边跪下,拱手回话,“徐大人,这……这是误会……”
“欸——陆小姐向临溦(wēi)剖白了心意,我们大家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陆侯这是要矢口否认?”
一个身穿玄色华服的男子,手持玉骨折扇翩翩走出来,生怕陆兆荣搪塞过去,错过一场好戏。
另外好几位衣着相似的公子陆续出来,跟着敲边鼓。
“是啊,我们几个可都听见了,陆小姐要和临溦厮守终身,怎么到了陆侯嘴里便成了误会?难不成,咱们徐相的字还能有假?”
“哈哈哈哈……”
直到此时陆曦曦才反应过来,徐肃的字竟与付霖威的名同音。
这……这叫她如何辩驳!
“要我说啊,还是陆侯厉害,方才送的那株兰已是珍品,若再叠上陆小姐这位绝品,别说是重返朝堂,就是想官复原职,我周某都不带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