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妞被这句“夫人”弄得心跳漏了一拍,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的墓地上,多出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
她觉察被戏耍,迈步跟上。
望着前面那道即便在墓地行走,也气场强大到鬼魂不侵的男人,完全无可奈何。
只能退一步道,“谢总,我总有资格知道你给我签的那几份文件到底是什么吧?”
圆妞到底没跟他一起走,人迈在坚实的地面都是飘的,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谢淮安临上车前那个邪肆的笑,他说,“奶奶的遗嘱我放弃了,就当做你给我当桃花斩的辛苦费。”
车里,黄道柏唉声叹气,“谢总,你当真不逼一逼她,你的寿数只剩五年,我们要早作打算。”
后座的男人眉峰一动,完全不在意道,“你不是也读过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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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柏差点从副驾跳起来,惊愣辩解,“谢总,你是不是误会了,她那身本事你还看不清楚,我根本不是她对手。还有,看过续命术又怎样,那可是玄界的书,根本不是凡界的东西,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凡人再能耐,也不可能操刀异界的手术啊。”
他说得头头是道,额头的冷汗都快飚出来。
谢淮安冷眼一扫,促狭道,“你不是号称东南亚第一没人敢认第二,你是来骗我钱的?”
谢氏对黄道柏的慷慨,不光表现在每解决一次事情的丰厚酬金上,他还顺道投资东南亚整个的阴阳风水项目,养活的人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其中,不乏靠着谢氏庇护潜心修行的隐藏高人。
当然,这种事只是谢氏很隐蔽的项目之一,为了避嫌,他一直给外界营造反迷信的人设,整个谢家人都被他完全骗过。
“哎,谢总,我不是那意思,我只觉得枕边人不用白不用,近水能解决的事何必用到远火呢?”黄道柏伴君如伴虎,一道道给自己提着气,就怕金主爸爸一句话砍断跟东南亚的所有联系。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谢淮安用冷得睥睨阎王的姿态道,“我养着你们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如趁早断了。”
黄道柏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连连应声,“谢总说得是,我马上回东南亚想办法。”
他是真被吓到了,因为了解谢淮安说到做到,所以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
似是想到什么,临走前,他又说了一句,“你的夫人不简单,我建议你动用一切力量调查她背后那个人。”
“调查她做什么?”谢淮安浓眉微蹙,似是有些反感。
黄道柏直白道,“你不觉得一个无父无母从小被养在谢家老宅的女孩,能靠自己学到这么一身本事么,她背后有人是一定的,我有预感,若是找出那人,别说续命,就算换胳膊换腿换啥零部件都没问题,当然,活到两百岁也不是没可能。”
“黄道人,我怎么看你比我还要心动?”谢淮安眸色微挑。
“谢总,你不心动吗?”黄道柏又欠欠地来了一句,“要不是答应谢小姐对她的事情保密,我恨不得把她骗去东南亚作客。”
“作客?去了那种地方,她不被扒层皮就不错了吧?”
谢淮安说话的口气好像在谈论一个跟他无关的人,尤其是谢圆妞跟他还有一张婚姻契约在。
黄道柏一时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一个知道自己活不过五年依旧淡定从容得无法用常理揣摩的男人,他心底无端升起恐惧。
“拍卖会进展得怎么样了?”男人忽然转了话题。
黄道柏深吸出一口气道,“都在有序进行中,该安排的一样都不会少,到时谢总想知道的都会一目了然,只是……”
“说。”男人淡淡道。
“你真要这么对谢小姐,就不怕她一怒之下硬要跟你离婚?”
男人点起一支烟,火星子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半晌,他启唇道,“她敢,我给了辛苦费的。”
他眸色一转,跟前排的人视线碰撞,“倒是你,安排个机灵点的过来,别让她给渣了。”
黄道柏一脑门子的汗,被他那个“渣”字搞得心绪不宁,暗自琢磨了一圈,心一狠道,“谢总放心,我把养了多年的押箱宝拿出来,就不信谢小姐能经受得住。”
男人不置可否,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听说夏市长家最近焦头烂额的,她女儿深受断情蛊的后遗症折磨,或许你该走一趟了,给她点甜头,顺便给她指条明路,千万别耽搁慈善晚宴的推进。”
“是。”
黄道柏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偏偏被谢淮安吃得死死,只因他当年行差踏错惹了港城一霸,被黎永旺那个老东西追杀得只剩半条命,要不是恰巧遇到在港城谈项目的谢怀安,助他暗中藏到东南亚,他早被姓黎的五马分尸了。
可以说,他在东南亚风光的一切,全都是谢怀安的运筹帷幄。
这个男人养兵千日,用兵时极其严苛,容不得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