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心忧者,乃是那曹彬和他的检委会,会不会权力过于大了?彼辈都是武夫出身,不读诗书,不习孔孟,心中没有忠孝节义,不明礼义廉耻,然而其人乃是商行通过投票来选的,朝廷对他们没有半点制约和掣肘的手段,而他们行事也丝毫不受朝廷制约,这成何体统啊?纵使是吾等宰相,彼辈面前仍无所畏惧,朝廷威严何在?”
范质皱眉道:“不过是抓一些吃吃喝喝的小事,何以会如此严重?”
“怎么不会?如何不会?傻子都知道,秦王殿下他这肯定只是一个开始,他光抓吃吃喝喝么?八项规定是不是都要抓,是的话,这得养多大的一个衙门?得雇用多少人,又要有多大的权力?现在他们确实是抓得挺好,可若是将来他们也腐败了呢?难道这些兵卒出身的人,比咱们读圣贤书的人会更清廉么?什么自下而上的监督,这种话,我看就是个屁!”
“啪,啪,啪”正说着,就见有人给他鼓掌,两人回头去看,就见居然是赵光美拎着一个大食盒过来了,一时间不由得尴尬无比。
哪知赵光美却道:“王相不愧是宦海数十年的老宰相,这份见识果然是不凡啊,刚才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也觉得是受益匪浅啊。”
王溥闻言脸色一红,一甩袍袖羞恼地道:“殿下若是想讥讽在下直接直言便是,若是觉得我说得不对,惩处在下也就是了,何必又在此做这阴阳怪气。”
“阴阳怪气?我没有啊,你说得都是有道理的,我阴阳怪气个啥?读书出身的官员,本来在贪污的时候就比当兵出身的人相对更清廉一些啊,别说你不相信票选,我都不相信,越是票选出来的,往往就越特么的贪,不过这跟礼义廉耻未必有什么关系,说白了,这年头能读得起书的中得了举的人,大多家里还是殷实的,肚子没那么饿,也要脸,都是肥鸭子,军中票选上来的那可都是饿着肚子来的瘦鸭子了,而且武夫么,相对也确实是没有你们文官那么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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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质和王溥一时大为吃惊,忍不住问道:“那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刚刚已经向大哥请过旨意了,这几天吧,会成立一个风纪司,专门负责纠察八项规定和大额贪腐的稽查问题,其中的成员从御史、军中、宫中、尤其是班直之中抽调,整风使是那个张霭,不是曹彬,这个风纪司是隶属于御史之下的,只是不受其他衙门掣肘而已。”
“那曹彬呢?”
“曹彬,他负责监察张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