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还未搭话,老母亲接口道:“对的,马上就到了。幺儿再坚持哈,是不是瞌睡都来了?”
陈洛微微侧头瞧了瞧李晴天,见她秀发飞舞,轻轻摇了摇头,就说:“还不是很困,受得了。”
就是三两句话的当口,三轮往左边岔口一转,随即一个小坡,从两栋楼间穿过,停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坝里。
章叔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陈昇长长出了口气,指了一栋两层的小楼房说:“到了,就是它。”
陈洛率先跳下车,放下车档,接了李晴天下来,才来打量这栋陌生的两层小楼,上下一眼。
只是一个粗略的晃眼,陈洛了然于胸,仅凭它粗狂的外表,大抵能够想象得到它的内里根本跟精致不沾边。
被老母亲从包里摸出来的钥匙串哗啦啦作响,随后就是堂屋大门吱呀洞开的声音。
老母亲熟门熟路,摸黑按下开关,屋里瞬间盛满了灯光,只是灯光略显秀气,像是狂风里的蜡烛,在黑暗的打压下,有些力不从心。
见老母亲开了门,又开了灯,朋朋这才把三轮车熄火,取了钥匙,跳下来。
老母亲现在门边探望着,说:“进屋来啊,站外头做什么?”
章叔还是沉默寡言,不过好歹是有了主人家说一不二的气质,只从牙关里蹦出一个字:“走”,就领着队伍踏上街沿,跨过门槛。
陈昇吸了吸鼻子,说:“我们进去吧。”
陈洛还是背负着大多行李,招呼李晴天:“进屋去。”
李晴天点点头,跟大部队往屋里走。
朋朋自然还是那个殿后的人。
老母亲已经没有在堂屋里站着了,她去了厨房,打开了厨房的灯。她去了偏房,打开了偏房的灯。她走到哪里,就点亮哪里的灯。
这个家,是她的家,肯定闭着眼睛都能够横着走。而今,又新来了两位贵客,就需要更多的光亮来指引方向。
而越是光亮,屋里的场景就越是在陈洛眼前暴露无遗。
屋里都是用水泥抹过的,还是抹得比较粗糙,不像是慢工出来的活儿。也肉眼清晰可见的灰尘,像是许久没有扫了一般。更糟糕的是,屋里竟然三三两两的落些鸡屎,章叔的才刚把鸡撵到仓房里去。
堂屋靠墙的放了一样方木桌,桌上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堆了灰尘。三条高板凳胡乱地横竖,一点章法没有,凳面亦是污迹点点,可能是鸡踩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