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张昶赐座。”
朱由校一边答复,一边耐着性子把手中的题本批完红,随后把朱笔一放,抬起头打量着陈良弼,看着他两鬓有了些许白发,不由的感慨道:
“这段时间没见,你的白发也多了,可是京营的事情太多了。”
虽然上次校场动乱与陈良弼身为京营总督处置不当有莫大的关系,但朱由校那时候也没有撤他的职,只是罚俸以示惩戒。
没办法,京营总督这么重要的位置,必须让自己信任的人来担着。而经过上次抄家,勋贵一脉对他的意见估计很大,能信任的人也少了。
只有陈良弼这种把勋贵一脉的大部分人都得罪,只有倚靠自己才能在勋贵中立足的人,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京营总督的位置还是他来当合适。
“多谢陛下关心,经过上次作乱后,京营整顿顺利了许多,但就是安排老弱,又招募新卒,还有严加训练,这些事情加起来较多,所幸现在阻碍少,做起来也方便的很。”
这次见面陈良弼心中也是万分的忐忑,毕竟上次犯了那么大的错,皇帝居然没有惩处自己,他也只好尽心用事,唯恐皇帝不满意。
看着陈良弼又紧张又囧的样子,朱由校不禁想笑,自己有那么可怕嘛。
“张昶,看茶。”
没过一会儿,张昶就带着小宦官端了两杯茶进来,朱由校拿起递过来的茶,轻轻吹了下热气,慢悠悠的品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做的很不错,朕都看在眼里了,很是满意。”
听见皇帝夸奖,陈良弼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躬身谢恩道:
“这都是臣应该做的,陛下能给臣将功折罪的机会,臣已感激不尽了。”
朱由校却不以为然,想着他怎么还自谦起来。
“去岁朕即位的时候,查得京营三大营官军定额共十万七千六百二十员名,但实际上呢,你也查了,吃空饷者有将近一半,剩余一般大多还是老弱不堪,竟然有六七十的老人还每日当值,这等人怎么打仗。”
朱由校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良弼。
“所以朕心急如焚,让伱处置京营,虽然有南郊校场之乱,但总算是平定了,你上奏的折子朕也看了,这段时间你确实有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