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精力去怪罪墙壁了,应该是恢复过来了。
秋晟又想,少女应该是凭借记忆和经验在家里走,只要路上突然出现什么变化,或者中间因为什么事情停一下,她就会分不清方向,像这次一样撞上墙去。
别的盲人也是这么莽的吗?
大概只有少女会以和明眼人一样的速度走吧。
冲水声响起,少女回到客厅,她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但秋晟可以通过她的动作,看出她有了精神。
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大,少女进了厨房,她饿了。
大概是找到拖鞋给了她信心,她再次寻找木铲,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秋晟不是来当保姆的,拿拖鞋给少女,是为了让少女动起来,现在目的已经达到。
没找到木铲让少女的精神萎靡了一些,她吃了两片面包,躺在沙发上听电视。
她垂在沙发边的脚丫晃悠着。
找到拖鞋这么高兴吗?
换句话说,之前没找到拖鞋那么沮丧?
秋晟盘起双腿,看着少女的脚,陷入回忆。
上幼儿园前后,他们一家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白天父母上班,爷爷奶奶带他,还有他的堂弟。
父母给他买了不少玩具,但那些玩具,常常被堂弟拿了去,最开始,他闹过几次意见,爷爷奶奶说他应该让着弟弟,可是堂弟就比他小了一天,爷爷奶奶说小一分钟也是弟弟。
他告诉父母,父亲不管事,只答应给他买更多,母亲只会应和父亲,没有主见。
父亲补偿他买来的玩具,也让堂弟先占去玩,大人都让他不要在意,他便也慢慢不在乎了。
堂弟玩完新玩具,他懒得再拿来玩,他迷上了爷爷的收音机。
不久,堂弟要占着收音机玩,他就出门看蚂蚁。
喜欢的东西不见了,便把注意力投入别的事物中去,无需吵闹,无需介怀,吵闹没有作用,介怀只会痛苦。这大概是他自己领悟的第一个道理。
他想,他不是从高三那一年开始变化的,他大概早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盯着少女晃动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