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只是垂眸便答道：“灵失其根便是归正。”

泉灵偏头看她，却不知她是如何能有此悟，“你既这般聪慧，有何想问？”

“我想知道能问出这种问题的你，为何会是本层最大的魔头？”星图瞳孔成线，匍匐着摆出战斗姿态。

泉灵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洞窟之中，透着几分诡异。“小丫头，聪明过头可不是好事。”

泉灵周身泛起幽光，原本清澈的泉水也变得沸腾起来。“不过既然你问了，我还是回答你好了。既然灵根处处能生魔，断了六根得了归正也给了魔以生路。何人无心魔？就因为我生于此又被不愿意承认的人们掩饰成此般纯净的样子，所以我是本层最大的魔头，那些坠仙也都是我抓来的，厉害么？”

星图冷笑：“心魔不问，魔不得生。”

泉灵双手一挥，一道屏障将众人围住。“你能不问，他们呢？”说完便潜入水中不见踪影。

众人被困在屏障内，一时间有些迷茫。余天奇试着触摸屏障，却发现那屏障是活的，能随力量扩张，也能随之收缩。

“六根不净，心猿亦可归正。你做不到的，这里有两个做到了，躲躲藏藏的干嘛呢？不如出来一战啊！”我对空旷的的窟内大喊，压根就没把它说的那些当回事：“曾有人告诉我有心是劫，既然如此，干掉它不就完了！”

“你以为现在没有心魔就永远不会有？这魔窟难消不就是玄龙那家伙养出来的！”那泉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似乎就是在那法阵之中。

“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心猿金丹的最高境界。”我以前从来没想过阳锁除了能吞噬我自身的负面躁气再清洗化为纯净之炁还能有别的功效，但此时我觉得可以一试。

于是我铺开神识，与众人神识相连同坐于法阵之内，被连通的二十人与我并联出了一个巨大的精神世界。这是件危险的事，想让所有人精神统一本身就是很危险的事情！所有人的杂念一股脑的灌入我的泥丸，质疑、恐惧、傲慢……我静静承受着这些杂念带给我的痛苦，丹气流转躁动，金丹疯狂吞噬运往阳锁。阳锁一时翻涌灼烧，慢慢鼓胀起来。

待我能承受且彻底安静下来，那些神识开始被我的宁静感染，渐渐平和一致。当大家共在安静中徜徉，我将神识探出一隅，连上那魔阵。

这泉灵确实是某人的心魔，是被封印在泉水中的心魔，当她感受到我的接近时，觉得不可思议而没有抗拒。

“你就是个自大狂！如果我现在斩断你这一隅，你就疯了！谁敢像你这样把自己的精神随意连接给敌人！”

泉灵揶揄着，其它人也能感受到，却都没有没有因为受到干扰而波动。

我在心中微叹回应着她，感受着她对玄龙从崇拜一直到求而得之再到因为立场而被迫分离的痛苦，默默承受着她的痛苦和思念成疯：“七情，六欲，六根，对于不同的人都能产生不同心境的心魔。你把这里打理的这么好，应是某人强行割舍的情魔，我本无意打扰你，你也本无意折腾我们，那不如正视一下彼此，寻个解脱。”

“你让我解脱？笑话！”那泉灵挣扎着想要摆脱我的纠缠，却不得成功：“你放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成形！我不思解脱！”

“他临走前没来看你么？”我问她：“你们曾经的宫殿，他留下了‘我爱你’的暗语，难道不是真心么？是他想离开你，还是你离开了他？那个魔灵一直不得开智，是你想他来带走吧？”

“是又如何！”

“不如何。”我还是那安静的样子继续劝她：“求而不得是常态，得而失之十有八九。何必一直折磨自己？你该去折磨折磨了你的人。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也就过了几十个十年，还来得及。”

“你说得对。”泉灵的躁动停了下来，渐渐也融入到安静的思考中，最后连思考也停了下来，与我们趋于一致：“你带我去？”

“可以。”

在我答应之后，她放弃了纠结，融了进来。我小心的为她引路，没入丹境。

一切结束，我一个个的松开了众人的神识，抬起眼。大家也都先后醒了过来，缓了很久才凝气醒神揉搓着手脚和脸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