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心药难制 心病难医

境中话本 静游 762 字 11小时前

我任夫人抱着宣泄,直到觉查她再哭下去就要气绝了,才将她拍晕,抱出了屋子交给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继翁。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是这夫人的病根,也是她的良药,是医治这府上所有与我相关之人的良药。

我依照安排住了下来,他们也依我,没有留人服侍。晚膳时,那大我十来岁的兄长叩门找我饮酒,我不好拒人于门外,只能请其进屋。

“还真是稀奇,隔了九岁,竟能长的如此相仿,继翁想怀疑自己认错了都难。”他一边于我斟酒,一边总是稀奇的看我,弄的我尴尬不已。端杯润喉,才想起是酒。

既已端杯再难推拒,他笑着夸我好酒量,再次斟满道:“但我总觉得你是在骗人。山里长大,怎么会是个玉面郎君?哪像哥哥我,总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我总不能跟他说是刚躺了几个月,皮肤反白了,于是莞尔:“山泉养人,晒黑一点也能洗白一点。”

他再邀我举杯,我想想也是难得,便不再扭捏。管他后面还想问我什么,总不会害我。觥筹之间,屋外琴声悠悠,我虽未学抚琴,但不至于不通音律之情。那琴声期期艾艾,满是哀怨,让人不禁潸然。

“我们家当时在巨鹿。你出来的太早,难以续命。父亲为了不让母亲过度伤怀才命人立刻将你带走。你不亲近,是因为有恨?”

“不送走哪来的生路?”我抑住伤怀饮下杯中酒,他们催我留下已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深感激却是不能:“师父怕我有恨,曾认真讲述过我当时的情况。只因压根就活不了,才死马当作活马医,也是折腾各种办法,才有我一命。我又哪来的恨呢?无非是有些生疏。”

“那……”他想问又不敢问,遂伸手抚我面:“罢了!活着就好,不说那么多伤心的,喝酒!”

原来喝酒也是要分与谁喝。与久未谋面的兄弟,千杯不醉也是可以。两个人三坛酒,大哥酒意正酣,搂着我边哭边唱家乡的小曲,我没听过,却也跟着他摇晃着哼。

犹记得当时天岚与我说,问过了师父,就让我留在这儿等他们返程,我也就哼哼两声,没再理会。又闻陌上轻笑,我也懒得理他。

早上醒来时,大哥还抱着我睡的正香。我突然想起,昨夜回复天岚是用嘴回的,不由扶额。等我再联系她们时,他们已经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行吧,谁也不该等我,那就暂且留下吧。

又过了几天白日侍奉母亲,夜里陪兄长宿醉的日子,那个当时果断把我丢掉的父亲赶回来了。

一见着我,他丢盔卸甲,抱着我就放声大哭,吓得我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杵在那里任他哭够了看我笑,笑着笑着又大哭的如孩童般发泄了好久,我不由怀疑我这好哭的性子也是血脉里天生的。

据说我还有个姐姐,只是随夫任命去的太远回不来。这样也就算是一家团圆了,于是决定聚餐。

只一聚餐,这尴尬的气氛就上来了。一开始大家还说说笑笑,但又似乎聊的都很小心,就怕一句话没说好,挖开对方心里的伤疤。母亲那时压根就没见着我,只能任由父亲把我扔掉,所以母亲恨他。父亲当时狠的下心,但是十几年的磋磨也让他难以在这个家里自处。父亲逃避离家,母亲含恨疯癫,兄长十二岁开始掌家,后碍于老家黄巾作乱,卖了祖产搬来此地,穿行于市井,摸爬于苟且,还给方玉找了个好人家嫁了。而我,在山里逍遥,从未思归。

大哥十多年来善于释怀,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对父母开解:“父亲母亲,游儿回了,你们还不能开心么?”

父亲问我:“你现在叫游儿?”

我恭敬的解释了一下:“师父名不能外传,所以是游。”

他不高兴我还有个师父,挤眉弄眼着揶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外传?”

“父亲,游儿现在是方外人,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不要为难弟弟。”

大哥这话的意思是师父比爹还重要,他更不高兴了:“我怎么就为难他?”

母亲凝眉,放下筷子:“还不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