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宫收到另一个信号,重重地点头到。
“如此,朕还怕他?等会他松发之时不也就是他自戕之时吗?”祁连出人意料地站起身,微微推开南宫,作势像是要上前主动靠近拉满弓弦的男人,而此时被祁连一说一说,洞中众人确实感觉有隐隐有一股像是木材皲裂的“嘎巴”声传进耳中。
“嗟!且射!(快射)”
祁连挑衅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男人,继续施加压力道,“射呀!弓在你手里!射死了朕,你就能脱身去报仇了!”
“还是说?”
祁连睥睨着双手已经开始打颤的男人,嘴角笑意更浓地刺激道,“尔也是这么看着自己亲族妻女被戎狄残杀而不敢发一矢相救,只会自己潜身缩首,苟活性命的吗?直...面...朕!你这个懦夫!”
“啊...!啊!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不要伤害她们...呜呜!”
终于被祁连刺激得精神崩溃的男人,猛然把弓箭置于地上,抱头痛哭。
而在其他人同样被祁连吓得屏住的呼吸刚呼出来时,祁连已经一马当先地冲到男人面前扇了他一巴掌,直截了当的逼问道。
“姓名!”
“柳鞅,字逸尘。”
“来历!职守!”
“邢国司农之子,邢邑农正。”
“尔出逃之任务为何?”
“卫国谍人,温武小人,因吾父不肯蒸粟害民,诱杀之,还尽捕我柳氏族人两百七十三口,诬陷于白狄鲜虞主,皆死。吾出外托庇于一赤狄小寨,谁曾想那家平日受吾家照顾,竟出卖于吾,吾独身受擒,被鲜虞国主及其诸子戏耍残毒半年有余,装疯卖傻得以苟活,半月前于鲜虞第十三公子鲜于立的房中接受侮辱之后装晕,碰巧温武前来与姬立密谋,吾骤起发难,杀了鲜于立,却走脱了重伤的温武,只拿到了他身上掉落的绢帛书信,之后跳入大河,逃到此处,是想托庇于在封山抵抗的邢国行司马毛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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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柳鞅竹筒倒豆般述说着自己一家的悲惨经历,情到深处呜咽不止,渐渐的都不需要祁连继续诱导,有什么说什么,真的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主上真神人也!”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洞口,身上大包小包的竹篓带着的外出“取盐”的易老头三人,对着祁连的手段叹为观止道。
而此时差不多把自己小时候偷没偷看过侍女洗澡的糗事都快吐出来的柳鞅,也由此回过神来,羞愤地想要嗑地而死,但是早就在旁边注意的南宫和芳一两人眼疾手快地控制住了他。
面对剧烈挣扎到身上的伤口都有不少撑破重新渗出血水的柳鞅,祁连果断地把手上的竹节扔到他的面前,幽幽说道,“虽然很敬佩你刚才说凭着一块浮木就敢跳进大河逃生的勇气,但是如果没有报仇就死,那么经历了那么多次危难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好想想吧,朕给你一晚上好生思量出路,明日拂晓之后,来去生死就随尔自取,是游到对面的封山,看看那些邢国逃民对你家投靠戎狄记不记恨,而你如今这副尊容又能不能重获那个什么毛聩行司马的信任,还是...“
“选择朕这个知根知底,却已经下定决心打算给你一个报仇机会的贵人。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机会不常有的。”祁连图穷匕见地劝诱道。
“你这么点人真的敢向西攻击狄人?就算敢又能有什么胜算呢?”喘过气来平静了很多的柳鞅质疑道。
又试探出面前的男人昨晚听到了多少自己和易川合谋内容的祁连,高深莫测地答道,“不要问朕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自己能为朕提供什么,这是你自己的复仇!现在的你,多活一天,多杀一个西边的狄人不都是赚的?敌明我暗,优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