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全副武装,胸前支着盾牌,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带领士兵的一员裨将冲着屋内吼道:“府前爆炸的火器是尔等所为?”
屋中诸人没有人搭腔。
裨将还要审问,队伍后悠悠一声:“多说无益,拿下便是了。”
话音未落,一员将领在副将簇拥下穿过队伍后侧,停在队伍中央,士兵不敢松懈,举起盾牌护在前方。
将领微微一笑,手中使一鹅毛扇,轻轻挥舞一下,让士兵们撤去盾牌,然后面对着正屋。
赵榛抬头一看,此将领年逾三旬,皮肤白皙,颔下无须,双眼正盯着赵榛细看,眼神精明透顶。
他身着黑甲红缨,是大将资历,穿着佩戴看起来略有些拉跨,手中又轻舞鹅毛扇,不伦不类,浑身散发出的气质令赵榛心生一言难尽之意,总之与其身份颇有些反差,不像大将本应有的仪表气宇,倒似个市侩商人。
赵榛不认识此人,此人观自己的神色并不善意,心中暗自戒备起来。
康履认识此人,大呼小叫道:“刘将军,刘将军,救我……救我呀!”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原本安静的身躯此时如同水蛇一般开始扭动起来。
刘将军与康履一贯往来丛密,看见康履被人所缚,又惊又怒,终于撕下脸上伪装,火冒三丈:“何方贼子,敢在康王外宅行凶?”
杨越毫不畏惧,指着赵榛道:“不得无礼,此是信王殿下,还不快来参拜?”
场上诸人中,刘将军只认识康履,情知康履背景深厚,却依然被人如小鸡一般拿在手中,可知这些人来路不容小觑,但他毫不在意。
朱大泰为防有变,一手擒住康履,一手暗暗掏出手雷,却没有逃脱出刘将军的目光,指着朱大泰警示道:“戒严之时作乱生事,更使用火器,单以火器一项而论,我便能将你们全部格杀当场!”
赵榛并不为所动,纷纷将手雷掏出来,握在手中。
刘将军见状又道:“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拦不了本将,来呀,将这些人拿下!”
“你敢!”朱大泰、郭恭友异口同声道,说着又不约而同地将手雷亮给刘将军看。
眼见就要生变,赵榛在杨越等人簇拥下,往屋中柱子后面躲去,以免对方突然放箭,被其所乘。
陈淬赶紧道:“刘将军,其中必有误会,切莫大动干戈。”他手下一众壮士手持利器,此时怕被刘将军一方误解当作赵榛一伙的,糊里糊涂搅了进来。
康履被朱大泰拿捏得紧紧的,依然不能动弹,情急之下跟着喊道:“刘将军,陈总管是自己人,自己人……”
刘将军自知康履已被眼前之人当作了人质。
他在此地驻防,对此地风情十分熟悉,知晓屋中女子乃是康王赵构搜罗的藏在此处的亵玩之物,当中说不得有什么女子乃是赵构的心头之肉,如果贸然令人强攻,难免会有误伤,到时如何向赵构交差?
想到此,刘将军性格中活泛精明的那一面开始发挥作用,眯起眼睛,对着屋中道:“听说信王出使金营去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京中?你既说自己是信王,敢陪我去宗正寺一趟吗?验证了便是,如若真是信王,我自向殿下请罪!”
赵榛见刘将军与康履甚为熟稔,知晓他投鼠忌器,要使调虎离山之计,将自己诓骗出去,怎会上当呢?没有理他。
刘将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手举鹅毛扇,指着屋中道:“屋内女子嘈杂,待驱散了之后再与你们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