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铠星年,新年。
阳灵星冰寂时代,冰层越来越厚,火山灰没有散去的迹象,阳灵星脸上的火山还时不时的冒油和浓烟,看来距离青春期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古州一副养成系的老父亲心态。
他将阳灵星当闺女看待,尽管人家自诩与他平等,但这无所谓,古州不在乎,在宇宙漫长无边的岁月中,社会关系是最脆弱的事物,万物轮转,唯有意志永生。
至于地球,不知还在不在。
……
叨叨叨!
菜板传来密集的剁菜声,窗户罩着雾气,外面飘着豆大的雨点子,雪是不常见的,元铠星常年温度在四十摄氏度之上。
四十摄氏度,算是大冷天。
他们的身体结构更稳定,惰性更强,不易反应,天生的炎热体质,可以出没在高温环境中,放在地球上能把人吓的惊厥,估计八十度的热水都不嫌烫,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
白叔系着围裙剁菜,绞菜馅,并奢侈的混入一斤肥瘦相间的肉沫,并非虫肉,紧实如猪肉,是白西华带回来的。
宽敞的客厅亮着澄明的灯光,案几前,白婶正在擀饺子皮,白西华揣着手,披散黑发静坐如观音,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模样,不见丝毫的开心。
她转动眸子,左右打量。
“妈,你真的将元东明家给拾掇出来,和咱家打通了?”
“什么元东明家,这就是咱家,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白婶放下擀面杖,叮嘱几句:“人死不能复生,总提起来作甚,每个人总有这么一遭,早走晚走罢了,等俺俩走了,你也不用伤心,末世的人啊如果不向前看哭都哭死了。”
说着,她又絮絮叨叨唠家常:
“可惜我给东明订的棺材是用不上了,元家绝了,棺材又退不了,让我给发传单,以99新的成色八折卖给相邻小区的吴大婶,你说巧不巧,他儿子掉进下水道淹死了!”
“你得到重用,你娘我出门腰都是硬的,没见隔壁那几个向来多嘴的,眼睛都快馋的掉出来,西华呀,你是个有大能的,好好工作,吃点苦,吃点累,听领导的话,前途无限,听到了吗?”
白西华抿住嘴唇没说话。
她缓缓站起,回到自己的房间,合上门,背着手望向窗外的天空。
“……”
那个人送外号‘小气鲨’的鳞铠研究所所长鲨福林?在他这里有什么前途可言!
“人前的风光背后的罪!自从鲨福林将我调进鳞铠研究所,给我穿小鞋,压迫我的星铠进阶,已经断了我的进阶之路,这些许逢年过节的福利不过是水上的浮萍而已。”
浮萍,终是无根的。
长此以往,便只能躺在食物链上被食客们挑选食用了。
白西华垂下手,又揣在平坦的胸脯上,踱步思考,蓬松的黑发凌乱披散,热气腾腾房间中她衣衫纤薄,肌体散发着玉质般光泽,却无人可以欣赏。
她赤着玉足,在方寸之地踱步。
“弱小的滋味,被人肆意指使的命运,活着的人如同带着缰绳的牛羊,自我不存!这样的日子必须要结束了!”
她自小便是个有主意,胆气大的。
“我必须摆脱现在的处境,一步一步的登临最高,改变被动的命运,尝试去把握自己的命运,不做那水上的浮萍!”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尊尊生态高位的京主矗立云端,俯瞰人间,颐指气使,轻易便决定一人或者众人的命运,自己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交易的筹码,便让她心中沉重。
尤其是汴京天诸武随意便将自己派遣到鲨福林手下,让她心凉。
白西华陡然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汴京的规矩不是为所有人制定的,有着一群人超脱在上,手握规矩如刀剑,用之来威压众生,作威作福。
心中的三观轰然炸裂。
她如浇冷水般醒悟,这并非法治的汴京,而是人主的天下。
“我不想奴役他人,只是不想再做那刀剑下的浮萍虫豸,我要登临生态高位,摆脱诸世的因果,做命运的主人!”
她要转职!
如果不能转,那便辞去职位!
天下之大,城阙之多,哪里容不下她这不到0.1立方米的小小肉身?
她打开门缝看向门外喜气洋洋过节的父母二人,心头涌出莫名的神情,她如今的工作实在太体面了,如同山东公务员,让常年处在底层的父母仰头窥见了击碎命运的曙光。
“此事,先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她坐在房间中思考。
不知多久后,被唤上餐桌,白叔白婶满面红光,喜气洋洋,窗外万家灯火,雨幕如春,唯有白西华探出雪白的小手擎着汤匙在饺子汤中搅动,无悲无喜。
至于为何在异星也有饺子,只是古州进行近似翻译罢了,可以是饺子,可以是包子,可以是扔子,雪子……只是一个称谓罢了。
饭过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