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
本已胜券在握的狩猎者面色呆滞,手指悬在半空,静的落针可闻。
“这是什么鬼啊!”
那被炸碎了头,砍断一条腿的蛤蟆还会蹦跶就算了,那是肌肉的生理反应,可这死鸡,白龙隼都凉了半晌了还会跑?
还有那眼神,怎么红的有些不正常。
眼角似有无数的血丝涌出,似要将一切吞没,甚至不知为何,心头警钟大作,恐惧的同时产生一股强烈的恶意,想要将那鸡给彻底消灭。
这念头来的毫无根据,凭空而生。
明明应该吓坏,但胆怯的心中却生出恶念来,仿佛发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像是……异端!
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排斥。
就像磁极相斥,又像是一个班级中途来了个插班生,天然的生出排斥之念,似非要将它给弄出去才算圆满。
呼——
黄沙漫天,黑色的阴影在身后悬起,宽阔的肩膀遮住稀薄的赤霞,倒映下数十米长的影子,将几人荫庇其下,粗壮的手臂下还抓着一颗螳螂的脑袋,滴答滴答的血点子落在地面上。
沙哑粗重的声音响起。
“白龙隼呢?”
顿时,众人一激灵的转过头去,喃喃道:“它自己跑了……”
“……”
宽阔肩膀的身影半晌无声,两颗血红的眸子彷如天灯,好似在说,你当本爷爷是傻子?那隼都死半天了!
几人却激动恐惧的大吼解释。
“大哥,你听我们解释,是真的,那白龙隼尸体浑身长出红毛,不详也似,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迈着鸡腿跳上蛤蟆肩,跑了,临了了还回头瞧了我们一眼,那眼神……红通通的,全然没见过!”
“糊弄鬼呢!”
“你们这是找死!”
轰!
身后的身影骤然暴怒,黄沙风浪骤起,一条硕大的漆黑巨型金属蠕虫高高扬起,将眼前几人的脑袋尽数咬断,顷刻间,脖颈如水龙头似的喷个不停。
“本王的兽铠可是吃肉的,敢骗我,都得死!”
那满嘴血腥如偷吃火龙果的巨虫目光阴沉,完全不知自己将见过文明入侵者的人全部灭口了。
若是这颗星球有意识,非得气的发抖,好你个蠢货!
他目光阴沉的望着方方正正的汴京门矗立黄沙中,而那夜蟾蜍和白龙隼的尸体已经是寻不到了,不由恶狠狠的咆哮。
“该死,该死,地下汴京有大人物驻守,兽铠的生态位在我之上,斗不过,只得撤退了……”
环顾左右伏倒的尸骸,也不浪费,统统吞掉后扬长而去。
“弱肉强食,怪不得我,没留下就没留下,骗我的人都得死,可惜了,得重新组建一支狩猎队伍……”
尸体怎么会长红毛,当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鬼吗?
该死!
……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可见一斑。
与此同时,汴京门前,那无头蟾蜍凭着死前意志加持的肌肉记忆,生生跳到了门前,撞在大门上才轰然倒下。
大门,血如壁画,徐徐流下。
轰隆隆——
大门徐徐打开,两列兵卒从中走出,皆身着黑色甲胄,壮硕如蚁,谓之蚁铠,在黄沙中无比威严,将两具尸骸抬到担架上,走进大门,伴随着轰隆隆之声关闭。
电梯也似,直通地下。
这颗星球的城市并不在地表,而在地下。
古州对此倒不意外,地表如此恶劣的环境并不适合生物长时间生存,而他也并无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智慧文明的痕迹,果不其然,搬到了地下。
伴随着电梯下行,真正的文明徐徐展露出一角璀璨。
恢弘壮阔的地下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犹如京都胡同般紧紧依偎,呼和的人流仿佛潮汐般涌动着,五颜六色的灯光随着闪灭。
这座城市,叫做汴京。
自是不同文明翻译来的。
地下汴京,汴京郊区一幢老旧楼宇的五楼02室,狭小逼仄的五十平米的空间中挤着厨房,厕所,和两间卧室和客厅,客厅中还摆置着一张单人床铺,泛黄的枕巾宣示着主人的男子身份。
一盏昏黄的孤灯下,一名瘦削苍白的少年挫着背,恨不得脊椎九曲十八弯,吊儿郎当的复习着功课,龙飞凤舞,笔记潦草的飞快的补着作业。
“又耍了一天,三位哥哥说是今天回来!”
“大哥说只要我回来前搞定作业就给我寻一种最强大的生物基因,我也能有自己的兽铠了,嘿嘿嘿!”
“幸亏有哥哥罩着,强借了邻家妹子的作业,十五分钟就能誊写完成,到时候保准能炫耀一番……咳咳,我看谁还能嘲笑我是病秧子,咳咳……”
少年名叫元东明,母亲快绝经的年纪诞下的老四,先天病弱,隔年父母便纷纷病逝,但家有三位兄长,皆是高大魁梧,给了他不少胆气。